半盏茶的功夫,一群抱着乐器的女子就过来了。
为首的虞清姝瞧着眼熟,这不是刚才在金缕楼吵闹的那个女子吗?
一身桃色的襦裙,头上斜插着一朵白玉雕刻的桃花,一双眼睛勾人得很,瞧着就心驰神往了。
“贵客久等,奴家叫夏盈盈,两位要听什么曲儿呢?”一开口,声音柔媚,听得人骨头都稣了三分。
虞清姝心想,她一个女子都受不住,恐怕没有男子能受得住这一号的吧。
柳如眉悄悄的靠在虞清姝耳边,低声道:“原来我觉得你是个狐狸精,现在看来,这才是真真的狐媚子。”
声音再低,房间也不大都是能听见的。
虞清姝轻轻拍了一下柳如眉。
那夏盈盈听见了也不恼,只笑吟吟的看着她们。
她早都习以为常了,这贺州城里的小娘子们还有说话更难听的呢。
虞清姝尴尬的清了一下嗓子。
“你们随意弹一曲儿吧。”
她本来就是累了,只想进来歇口气儿而已。
一曲仙气儿飘飘的曲子奏了出来,确实是中上资质。
虞清姝半眯着眼睛享受,从小便跟着阿娘在金陵享乐惯了,什么样的曲子都听过的,若是在金陵,这人的技艺也排得上号的。
一曲终了,虞清姝扔下一锭银子,颇感兴趣的多问了两句。
“夏娘子是哪里人?”
夏盈盈身后的一群姑娘齐齐笑了,虞清姝疑惑。
笑什么?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地方?
“奴家曾是江南的,祖上也是江南一带的名士,后来辗转来了这贺州,咱们乐坊打得就是江南琴音的名头。”
虞清姝点点头,忽略心中的异样,又问了一些音律之事。
“夏娘子的琴音妙极,可会上门弹奏?”
虞清姝心想,她出手如此大方,应当没有老板会拒绝的。
夏盈盈看着她,嘴角微勾起一抹弧度,眼波流转,“这几日不巧,奴家们都要去春日宴演奏,怕是来不了了。”
虞清姝惋惜的摇摇头,“那就不巧了。”
“我回去同家中之人商议一下能否多住几日,届时有机会的话……”
虞清姝打探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站了起来,
转头看向一旁的柳如眉,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虞清姝失笑,这人不是爱琴音,怎么就快睡着了?
无奈只能拍拍柳如眉,示意翠朱扶着些,出了乐坊的门,上了马车,打道回府了。
虞清姝细细思索了刚才在乐坊的异常。
她瞧着夏盈盈的手法不像是江南的流派,才多问了一句。
可她却说她是江南人?
江南之人可不会用拨子,都是用特制的药水儿泡手的呢。
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江南人,从小学艺,手法又不是。
蹊跷得很。
若是在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可是这里是边关,又值皇帝亲临春日宴与民同乐的特殊时期。
虞清姝看过的话本子多得不计其数,也知道一些细作便是这样潜伏的。
思及此处,她觉得有必要同赫连峥提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