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昭贵妃现在……”赫连峥紧紧盯着躺在床上睡过去的虞清姝。
“臣方才给娘娘用了止疼的药,药里也有安神的作用,就叫娘娘睡吧睡着也好过一些。”太医恭敬的回道,大冬日的汗水都打湿了他的后背。
赫连峥摆摆手,示意太医出去。
他自个儿坐了下来,紧紧握着虞清姝没有伤到的那只手。
再次睁眼的时候,屋内烛火摇曳,身边儿是熟悉的味道,夹杂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儿,呛得她眼泪都掉了下来。
扭头便瞧见赫连峥趴在她的床沿儿边上,凤眸阖着,也不知睡得是深是浅。
虞清姝觉得自己后背都疼,想动一下,牵扯到全身,痛得哆嗦了一下。
赫连峥睁开眼睛,便对上了虞清姝楚楚可怜的狐狸眼。
“怎么了?可是疼得厉害。”
虞清姝心头翻滚,忍下泛出的泪花儿,娇笑道:“不疼,皇上怎么睡在这儿,要是叫那些人知道了,不得上折子骂死臣妾。”
赫连峥冷了脸,“他们敢,朕也乐意落下一个暴虐的名声。”
“噗嗤——”虞清姝笑了,这次是真心的。
皇上呐皇上,您这是做什么呢。
倒是叫她不明白了。
自古天家无真情,只有权衡利弊啊。
忍下的泪花儿又扑簌簌落了下来,赫连峥以为她疼,伸手去给她擦,却是怎么擦也擦不完,越擦越多。
赫连峥心头紧地发闷,姝儿喜欢笑,这般哭还是他第一次瞧见呢。
可见着实是疼坏了,吓坏了。
“可是疼,朕马上叫太医来。”
“对不起姝儿,都怪朕,都怪朕想让你先跑一阵儿,没有及时跟上你。”
“都怪朕带你出来玩儿什么骑马打猎。”
虞清姝歪过头,“皇上,您先出去吧,臣妾想自己静静。”
赫连峥顿了一下,定定的看着虞清姝,“你可知道朕为什么非要要你?”
虞清姝静默,不想说话。
现如今还问这个做什么?
有什么意义吗?
当初还没入侯府的时候,她是想过要冲到赫连峥面前来问的,可到底也没有。
入了侯府,更是彻底歇了这个心思,没意思。
如今她也不稀罕知道。
这几日实在是太过了,她得好好想想,叫自己的心冷静一下。
她的心也不是石头,是有血有肉的呢。
赫连峥见她许久不说话,便自顾自的说道:“你可还记得你七八岁的时候,曾在金陵救过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
眼泪顺着虞清姝的眼角颗颗滑落。
她那会儿和阿娘每年都不知道要捡多少这样的流浪乞丐什么的回家去。
她们朱府也是金陵出了名的积善之家呢。
她要是个个儿都记得,那才奇了怪了。
“不记得了。”虞清姝硬生生的回了句。
“也是,你和你阿娘都是善良的人,救过的这种人怕是都数不过来。”赫连峥自顾自的笑了。
若是那些可怜他的,指不定就是扔几两碎银子就算了,最多送去药堂门口便是。
她们娘俩偏不是这样的。
将他送到客栈里,请人给他看了病,等他醒了,也没有随意给点儿银子打发了。
反而是问他有何打算。
要不要去朱府做工,也不是卖身为奴,而是正正经经的做工,发月银,随时都可以走。
不愿去朱府,那也可以去她们推荐的码头商行这些地方去做工,做一日便结一日的工钱。
不会让人觉得是被施舍的。
也不会助长了那些好吃懒做的人的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