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宫一如既往的冷清。各处秩序井然,一丝不苟的规则不知磨损了多少人心。一阵咳嗽声在寝殿内回荡。
大景天子躺在床上,白发苍苍,显得格外衰老。虽然实际年龄刚到知命之年,但近年来国事繁忙,使得他早早白了头。“来人……”燕洵喘了口气,“水,我要喝水。”
然而,他喊完无人应答。燕洵在床上咳嗽一声,坐起身来。“人都去哪儿了!”他看着空荡荡的寝殿,有些生气。
目光扫过,他突然愣住了。
“你……”燕洵一惊,坐直了身子。不知何时,寝宫里多了一个身穿青衫的人。
那位青衫先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份奏章。燕洵见他没有反应,从床上坐起,咳嗽一声,问道:“你是谁?”
陈长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陛下不妨稍等,陈某看完这份奏章再说。”
燕洵皱了皱眉,但想了想并未发火,依言坐在一旁。这位在位三十多年的君王展现出天子的沉稳。
陈长生继续查看奏章。上面的字迹有多处涂改,乱糟糟的,显然是没时间重写,匆匆呈上。
奏章中只提了两点:一是劝诫陛下效仿先帝,严明法纪,整治官场,平息民怨;二是关于北方边境战事,希望陛下放下颜面,向大景江湖求助,以备一战之力。字里行间,无一不透露着对国家的忧虑。
陈长生喃喃道:“难怪……”他突然明白刘怀张为何选择了死亡。
陈长生重新叠好奏章,放回原处。燕洵微微一怔,问:“看完了?”
“嗯。”陈长生转向燕洵,问道:“陈某有些疑问,想请教陛下。”
燕洵平静地说:“你说。”
陈长生问:“在陛下看来,恢复先帝制度,严惩贪官污吏,是否必要?”
燕洵想了想,说道:“做官必有贪心,官场浮沉,只有极少数能问心无愧。若严惩,恐怕朝廷百官人人自危,谁还敢安心做事?故只需略施薄惩即可。”
“如果不知悔改呢?”陈长生问。
燕洵沉默了,那一夜的官官相护、逃离京城后,他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只是不愿承认。因为他身为皇帝,不会认为自己的决策有错。
见他不答,陈长生继续问:“此事暂且不谈,再来说说北方战事,如今北漠南下侵京,北方边境岌岌可危。”
“现在有个策略,借大景江湖人士守护江山,仍有胜算。不过需要陛下放下身段向江湖求助,陛下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