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妃得了珠链自是心满意足,她知道易恒过来有话说,便从榻上下来道:“臣妾去小厨房看看晚膳好了没?”
裴妃蹲了个安退下。
夜重年亦收拾了情绪,正了正身子道:“灾粮的事办好了?”
易恒俯首道:“臣已经查办了几个经手的人,要查出主谋不难,只是恐伤筋动骨,这么大笔的粮食进出,没有户部的手令,那些人动不了,再往下,西北那地方民风彪悍,现有的知府李成舟原是土匪,一向不服朝廷管教,只是他在这几年还算太平,要为这事把他捋了,只
怕一时没有可用的人,方大人的加急中午就送到了,要求皇上一个旨意,动是不动,皇上拿个主意。”
夜重年略为难道:“李成舟倒是个人才,只可惜身上匪气太重,户部侍郎又是贵妃的亲娘舅,要动他贵妃铁定又要来哭哭啼啼……”他叹了口气道:“朕已经调派了大批人马去青州平义军,这会再派人到西北去,只怕一时凑不足人手,要调驻军,又怕边陲失守,得不偿失。”他抬头看着易恒,“依着易厂臣的意思呢?”
“依着臣的意思,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
去,让方致远敲打敲打,逼他们把缺了的粮食补足了,先把赈灾粮食发下去,其他的,以观后效。”
夜重年点头,“朕也正有此意,青州闹得厉害,柔然又趁机进犯龙门,朕正头疼,若这会西北再闹起来,便是三面受敌。”他抚着额,十分痛苦的样子。
易恒掖着手不语,心里思附着要怎么开口。
夜重年顿了顿,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佟裳这两天好多了,你去看过她没?”
易恒简短道:“前两天去看过。”
夜重年哦了一声不言语,气氛略僵持了几秒,又听他
道:“臣前两天听说皇上有意将养心殿的掌事宫女指给清郡王做妾?”
夜重年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笑了笑道:“朕原是有此意,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江姑姑好像心里有人,朕原也只是试探一番,之前把她指给袁江她不愿意,最后闹得不欢而散,若这回再不合她的意,朕就成了罪人了,没想到那丫头那么倔。”他极力搜索着回忆,“从前在府里时也没见她这样倔,可见她心里有人,朕就不管这趟闲事了,厂臣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易恒低着头,若有似
无地道:“也没什么,早上下了朝郡王到臣那里坐了坐,有意无意的提了这么一句,臣想着……郡王心里还是在意的,要不然也不会特特到臣跟前说这么一嘴。”
夜重年唔了一声,有些为难起来。
“雍王那一脉就剩下郡王了,听说郡王府的小妾才刚生病殁了,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皇上再赐一个过去,也好表一表体恤之情。”
易恒接着推波助澜。
夜重年心下微唒,他本来留着江慕允是存心要塞给他的,没想到他竟把人往外拱,这让他心中打鼓,难道他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