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再提起死去吴氏,皇上感怀她们少年时的情意,也不免动了些真情,“你放心,朕会替你作主的。”他抬头对白奉天道:“去叫袁江来。”
袁江那人奸猾,又是佟佳惠的丈夫,佟裳不想他去掺和,脸上不免黯了黯。
裴妃坐得近,见势便道:“皇上,以臣妾愚见,这事要查,还需得避嫌才是,袁公公的内人佟佳惠是妾身同父异母的妹妹,佟元的死,是因为跟佟子谦拿错了羹,佟子谦是佟佳惠的胞兄,这样沾亲带故的,就是袁公公可以秉公处理,也难保不被人瞎想,难免有失公正,对袁公公也不公平。”
裴妃张口闭口全向着袁江说话,倒叫人挑不出错来,
夜重年也觉有道理,只是一时为难道:“府里的事,涉及了人命官司,倒也可以由镇抚司衙门来管,只是这样一来,就全无徇私的机会了。”他抬头看着佟裳,“那些必竟都是你的家人,万一真查出什么来,伤心动骨的,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佟裳痛心道:“母亲去世后,那府里待妾身跟元儿连妾生的都不如,若不是这几年妾身一直强撑着,只怕早就被他们弄到庄子上去了,皇上放心,妾身心里想明白了,元儿死了,妾身现在只求给他讨个公道,等查明了真相,妾身自会跟那个家断绝关系。”
皇上听她这么说,心里便有了底,他道:“去召容安来。”
“是。”
常满贵得了令要下去,迎头看见易恒闯进来,倒吓了一跳,易恒这些年虽有权有势,可在皇上跟前的规矩是一丝也不错,今儿想必急了,连通禀都忘了。
“皇上。”
夜重年见他进来,也有些意外,“易厂臣怎么来了?”
易恒没答话,低头道:“请皇上将这案子交给臣来办。”
夜重年有些为难,转头去看佟裳的脸色,佟裳正歪在裴妃怀里,哭得跟泪人似的,眼睛肿肿的,
倒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夜重年吃不准易恒的目的,才刚办好了和离,只消一道印章就不再有关系的两人,这会却又为了她的事生养心殿,要说心里没私情,连他都不信。
他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只差临门一脚了,不愿意再生什么变故。
夜重年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话说得倒也婉转,“才刚裴妃说要避嫌,厂臣才刚佟裳办完和离,这名不正言不顺,只怕有失公正。”
佟裳听了这话,目光一动,抬头去看易恒,他什么时候办了和离的手续,她怎么不知道?
易恒心有愧疚不敢看她,只是一再争取道:“臣与佟裳虽然和离了,可元儿毕竟叫过臣一声姐夫,他死得不明不白,就是为了元儿,臣也会查明真相,给皇上一个交代。”
“这……”
“镇抚司办案子皇上是知道的,臣斗胆已经叫去接了元儿的乳母进宫,这会就在外头候着。”
没想到他速度这么快,连乳母都接来了,这下夜重年就是有心推拖也不好推了,看了一眼佟裳道:“既然厂臣这么说了,就先叫乳母进来问问情况再说不迟。”
佟裳点头。
“召乳母吴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