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只是茫然地看着她,“娘娘说什么?皇贵妃怀孕了?”
贵妃点头道:“江福海拼死送回来的字纸上写着皇贵妃有孕,皇贵妃跟皇上圆房才多久,怎么会怀孕?再说,这孩子要真是皇上的,江福海又何必冒死回来递消息?那孩子必定就是易恒的。”
贵妃想到关于易恒的种种传闻,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怪不得佟裳迟迟不愿意侍寝,可是也已晚了。
她哭着道:“春燕,本宫不能让她得逞,要不然咱们家就完了,本宫死了没什么,可老爷夫人也要跟着本宫抄家,还有二皇子跟德灵,有本宫这个母亲,往后她们还能在宫里站得住脚吗?要怎么抬起头做人?”
贵妃思及种种,有种后悔的感觉,可是也已经晚了,又想到不久前才去了的江福海,那利剑穿透皮肉的声音,那热血喷溅的温度,都让她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娘娘别担心,一切都还有转机,只要娘娘把这事告诉太后,太后娘娘一定会严惩佟裳,还您个公道的。”春燕试着劝她。
贵妃苦笑着道:“你太傻了,本宫跟江福海
的事是真的,就算佟裳真的怀孕了,本宫也是活不了了,还有,佟裳拼死将本宫弄到今天这步田地,眼下就差一哆嗦了,你以为她会放本宫去见太后?”她绝望地摇头,“本宫根本就出不了这个屋子,你们一会被带走刑讯逼供,那几个侍候本宫洗漱的人,万一扛不住刑招了一些枝枝节节,就算没有证据,也被会认为是有,本宫逃不掉的,德灵跟二皇子说不定也会被说成是私生子。”
一想到这个结果,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本宫不能让两个孩子跟着本宫受牵连……”
听见身后开门的声音,贵妃咬了咬牙,几乎在这一秒钟下了决定,迅速从自己手下退下两个龙凤镯塞到她手里,“拿着,若你能活着,好好替本宫申冤。”
“娘娘要做什么?”春燕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害怕。
贵妃不语,只是默默到妆台前拿了一块香膏吞下去。
“娘娘不要……”
春燕喊了一声要过去拦下,可惜她动不了,情急之下从春凳上掉了下来,“娘娘……”
天门落锁的声音盖过里头的动静,陆天霖没察觉,
进来先看了一眼室内的摆设,随后便嫌恶地拿手扇了扇,屋子里久不见阳光,有种刺鼻的香味,也不知是什么香料,辛香中混着一丝血腥的味道。
他自昏暗中看清屋子里的人影,上前一步道:“贵妃娘娘,奴才是宫正司的人,奉太后娘娘的命,带您的人去问两句话。”
他问了一遍不见人应声,正要再问时,突然发觉不对劲,上前将地上的人翻了个个,看清贵妃的死状,饶是陆天霖这样见惯了市面的人,也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快叫太医。”
佟裳得着信儿时,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她才在床上盹了会,听说消息,迷迷糊糊中也有些不信,直到坐在暖阁里,听见福海说了经过,才有了些实感。
福海低了头道:“想来贵妃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这才走了这条路,那香膏是贵妃娘家特制的,吃进去一克就能要命,贵妃娘娘足吞了枣子大小,可见去意坚决,听说五脏六腑都烧烂了,太医过去时,人早就断了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