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适时地将话题抛给她,希望由借由她的嘴来说服皇上。
佟裳对太后一向还算服贴,尤其是在之前二皇子的事上,佟裳让了很大一步,这给了端淑太后极大的信心,她觉得她们在这件事上已经的达成了共识,佟裳是不敢忤逆她的。
怪不得特地叫她来呢?原来是让她推波助澜。
佟裳心里冷笑着,面上仍旧十分恭敬,低着头道:“太后娘娘说得对,臣妾也早就想跟皇上提了,只是前阵子宫中事多,皇上又去了热河,所以就一直没提。”
端淑太后以为她是答应了,十分满意,正要对皇上说话,又听见她道:“沅嫔才怀上龙孕是该封赏,可跟着皇上多年的嘉嫔跟颖嫔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既然要晋封,不如把大家的位份都晋一晋,省得宫里以为,只有怀孕才能得晋封,这样一来,年轻的那批才人们会争宠不断,对伴驾时候久的如嘉嫔颖嫔又太不公,长此以往,总会生出事端来。”
端淑太后脸色一黑,当着皇上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暂时缓下道:“皇贵妃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只是眼下还没有大的节气,等到年下时……”
夜重年打断她道:“朕也觉得皇贵妃此言有言,厚此薄彼难免心生不满,
携子邀宠的事,朕再也不想看见了。”
“可是……”
“嘉嫔跟颖嫔跟了朕多年,进宫的时候就该封妃了,那会考虑到中宫跟慈宁宫都虚空,这才拖到了这会。”
皇上这个时候提到慈宁宫虚空,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她名不正言不顺?
端淑太后有了警戒之心,立刻抿了唇不再语。
她是个识实务的人,她不会为了沅嫔,丢掉自己的面子,见大势已去,便也不再阻拦,只是恨意地看了佟裳一眼,佟裳如刚进来时一样,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仿佛一切都跟她无关似的,无论皇上封谁作贵妃,她都是皇贵妃,这一点是不变的。
端淑太后叹了口气道:“皇上主意已定,就依着皇上的意思办吧,只是位份上怎么安排?还得拿捏好,不能太委屈了沅嫔。”
夜重年道:“裴妃是朕看重的人,朕想封她为淑妃,为四妃之首,嘉嫔膝下有公主,封德妃,颍嫔封娴妃,至于沅嫔,母后说得对,二皇子过继到她名下,她的位份太低了怕难周全,既然太后娘娘想给她晋封,那便晋为沅妃。”
大概皇上也怕太后不满,末了又加了一句,“沅嫔年轻还轻,来日生下皇子,太后再行封赏也使得。”
大
势已定,太后也不好多说什么,唯有谢恩。
夜重年办完事就起驾回去了,临走前佟裳对他行礼,他走到她跟前拍了拍她的手臂道:“晚上朕到你那儿下棋,有阵子没去你宫里了。”
“是,臣妾会叫人预备好皇上爱吃的茶点。”
送走夜重年,端淑太后十分泄气,看着佟裳,百般地看不顺眼,却也毫无办法,“哀家累了,皇贵妃也回去吧。”
“臣妾告退。”
端淑太后被人掺扶着进去,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样子十分疲惫。
晋封的事很快便传开了,至晚间时分,嘉嫔跟颖嫔纷纷到佟裳这里谢恩,裴妃也在傍晚的时候坐着小轿来到她宫里。
“听说沅妃气坏了,她使了那么多力气,连自个儿的胎都不顾了,上赶着侍寝,想捞个贵妃的位置,结果没当上,反而给大家都谋了福利,自己还得了最小的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