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恒支着额,隐约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也就不提了。
佟裳从坤宁宫回来,看见门口停着的轿子,笑了笑,原以为他要晚点过来,没成想这个时候就来了,忙整理了一下衣裙进去。
易恒侧躺在抱厦里那张她常坐卧的雕花榻上,手上是她昨晚看过的皇太后的脉案,他没脱鞋,两支鞋交叠了搭在床沿上。
佟裳道:“怎么不脱鞋。”
她过去替他把鞋脱了,易恒顺势收了脚盘腿坐起来,放下脉案道:“你打哪来?”
佟裳道:“到坤宁宫去了一趟,皇后刚进宫,很多事情都需要打点,难免跑得勤快些。”
佟裳的安顿好他,转身到净房里洗漱更衣,平儿在门口捧着的禁巾栉香皂。
易恒走过去,接了她手里的托盘,平儿知道他的意思,朝他蹲了安,便识趣地出去了。
佟裳洗了把脸出来,见是他在门口站着,她道:“站在这里做什么?”
易恒歪着头打量她,“没事,好好看看你。”
佟裳笑着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她用毛巾擦过脸,见四下无人,知道平儿被他打发了,便自己到里头的柜子里找替换衣服,到屏风后换上。
一件鹅黄
色的家常宫装穿在她身上,比那件深绿色的嬷嬷装要年轻得多,只是袖口有些毛了,领子也松了,易恒见她瘦多了,有些心疼,上前抱住她道:“早知道这么累,就不让你进宫趟这诨水了,瞧你瘦的。”
佟裳笑着道:“夏天人本来就容易瘦,过阵子就好了,眼下几宗大事办事,我就能消停些日子了。”
她拉着他重新在雕花榻上坐下,将脉案合上放到身后一排架子柜的小抽屉里。
易恒见她避讳他看这些,道:“我这次回来,瞧着皇太后的身子好像不怎么好。”
他虽不是学医的,可大概也能看懂一些的,加上皇太后办完皇上的大婚后,人松懈下来,症状竟比从前还严重了些。
佟裳道:“太后娘娘之前为了强撑,让太医加重了药剂里丹石的份量,那药吃多了对身子有害,我明天召周太医进宫,跟他一起商量一下太后娘娘的病情,再做后续的打算。”
她抬头看了看他道:“老夫人怎么样了?我送回去的药她吃着如何?要有用,我再给她配。”
易恒摇头道:“老夫人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大概人老了都是这样,我到底不是亲生的,她有时候跟我也不是什么话都
说,或许你回去会好一些。”
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累,就势躺了下来,从后面环住佟裳的腰道:“等朝里的事忙完了,咱们就成亲。”
佟裳正想说什么,被他打断道:“皇上那里我会跟他说的,他小孩子家一时任性,你别太往心里去。”
“可是皇后娘娘刚进宫,皇上这几天正为这个不痛快,若是你跟我的事再刺激他,我怕不太好。”
“长痛不如短痛,早晚有这一天的。”
他的手隔着衣服摸索着她肚子上软软的肉,她衣服上有股胰子混合着阳光的味道,闻着叫人心安。
佟裳生完孩子没有变胖,身材反倒比原先更好一些,就像柴火丫头长开了,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韵味,她用胳膊轻轻环着他不安份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揉着额角,似乎正为他的一意孤行而头疼。
她的头发有些毛了,几缕发丝垂在鬓边,有几丝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