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婚姻大事岂可儿戏?”皇上放下毛笔,满脸的不赞同。
“谁儿戏了?我和陈世子已有婚约,成婚不是早晚的事情么?”
“陛下,”陈清河出声打断了李潇潇的话,“恳请陛下取消婚约……”
“住口!”皇帝一听这话,那还得了?他如今对朝局的把控已不乐观,如果失去了晋阳王的助力,还怎么扳倒太后和燕王?
“朕看潇潇说得对,既然你们二人已有婚约,那么早晚都要成亲。来人,派人去请太史令卜算个吉日,为晋阳王公主和陈世子完婚。”
杨令昭看事情演变到如此地步,便知是江家小姐发力了,“既然陛下有要紧事要处理,那么臣就先告退了。”
皇帝满意的挥挥手,让他的爱卿下去了。
皇上打心底里喜欢杨令昭这种不贪权势,不多管闲事的谨慎性格。这样的人,他用着也很放心。
而眼下,这位他很放心的南府治司指挥使,已经早早的得了燕王殿下的密令,左右了太史令占卜的日期。
毕竟有哪个朝廷命官,不惧怕南府治司的指挥使呢?
果不其然,太史令在觐见皇帝时,胡掰瞎扯道:“陛下,臣已为晋阳王公主和陈世子行占卜。两位成亲的好日子,在五月初四,即二十日之后。如若不然,要再等三年。”
不论是皇上还是李潇潇都不可能再等三年。因此皇上也来不及过问太后的意思,直接下旨,命他们二人在五月初四完婚。
“陛下,臣听闻江南有疫病,臣愿做朝廷使臣去往江南,协助江南王治疫,还请陛下收回诏命!”陈清河仍在做最后的抵抗。
“朕看了江南王递上来的折子,派出去巡查官员的回函,朕也看了。这个疫病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严重,用不着你去。你就安安心心的待在护国公府里,等着迎娶潇潇过门罢!”
皇上一面说,一面给负责大婚礼仪的官员们分配任务,“护国公府同晋阳王之间的联姻非同小可,以朕看,可按皇子的礼仪置办。晋阳王在封地,朕特许他提前入朝。”
“你父亲身体如何?”皇帝问陈清河道。
“父亲病重,仍然在西山疗养。”
“就算是病重,儿子的成亲仪式也要参加。兴许冲冲喜,这病就好了。”皇帝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安排车马随从,去西山接护国公入朝!”
事已至此,陈清河也无法反驳,因此他长叹一口气,闭上了双眼,躬身回答道:“遵旨。”
不出一天时间,陈清河和李潇潇定下成亲日期的消息,便已经传遍了整个上京城。
江晚照通过拿铁,知晓了议亲之事的全过程。
“这件事我只出了一半的力,另外一半全靠大反派。不过不管怎样,达到了目的就好。”江晚照一面晒太阳,一面慢悠悠地跟拿铁聊着。
但李成风那边,显然没有那么轻松。
皇帝得到的消息不真切,但他收到的江南地区的消息和奏报,却真真实实的反映了江南疫病发展的情况。
江南如今的瘟疫已有了隐隐爆发之势,他必须尽快赶赴江南,救民于水火。
燕王殿下请求远赴江南,治疗瘟疫的奏章,在第二天就呈到了皇上的面前。
彼时禁卫军统领杨腾飞,正在向皇帝汇报晋阳王入朝和李陈两家大婚之事,上京城的禁军布防。
“爱卿是江南郡人?”
“正是。”杨腾飞俯首答话,样子是说不出的恭敬。
“朕近日听闻江南有瘟疫,如今燕王殿下请求代表朝廷去江南整治瘟疫,卿如何看?”
“那么依陛下来看,这江南的瘟疫是否严重呢?”杨腾飞斟酌着问道。
“朕看递交上来的奏报,这江南的瘟疫并不严重,但若是朝廷坐视不理,如何安抚前段时日受良田侵占之苦的江南百姓?”
“这便是了。倘若陛下所得到的消息,是江南瘟疫甚为严重,那么派燕王殿下去,则有恐增添燕王殿下在民间的威望。”
“如今晋阳王将要入朝,朝中局势动荡,臣昨日听闻太后对此次的联姻颇为不满……”
“太后自然不满,她如何肯让晋阳王为我所用?”皇帝想到太后质问他时的眼色神情,便颇为头疼。
“若此时留燕王殿下在京城,恐怕……”
“爱卿提醒的很是。既然江南的瘟疫不严重,那么便派燕王去也没什么。眼下最重要的事李陈联姻之事,将他支出去也好。”
皇帝很满意杨腾飞这恰到好处的提醒,心想这杨腾飞不愧是探花出身,如今虽领武职,行事见解仍旧不落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