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桂枝。
冬春给的第二张纸上,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字,贺桂枝。
“姓贺?”盛清芸低喃一声,语气掩不住有些自嘲。
她从纸上收回视线,朝冬春看去,“这是什么人,你可知?”
没了再做戏的心情,盛清芸目光微凛。
冬春骇的抖了抖,一边摇头一边艰难的道,“奴、奴婢不知。反正,从奴婢去了夫人身边侍、侍候时,夫人就已经在找这个人。”
她缓了口气,拧眉苦思,又道,“张、张妈妈,她跟着夫人时间比奴婢更久、久些,小姐不如,问问她?”
冬春满脸希冀,眼眸深处恨意更浓。
盛清芸暗哼一声,这是和张妈妈争宠失败,想要借她的手,将张妈妈也拉下水?
也行啊,反正一个两个,早晚都要为她所用。
起身,随手扯过冬春给的第一张纸,盛清芸走去她面前,“来,按个手印。本县主也好留个证据。”
说着,她将前后共两张纸都递去冬春面前。
冬春一怔,似没想到盛清芸会有这样的要求。
她用缺齿咬了咬唇,心一横,嘴唇破了,便就着涌出的血沾湿手指,朝纸上按去。
“这就对了,要知道,从你来了云汐阁
的一刻起,便没了退路。”看着纸上新鲜出炉的手印,盛清芸重又坐回榻上。
“行了,未免被发现,还是速速回去的好。至于帮你报仇……你且好好活着,等着看便好。”
除了寻无影楼买消息一事,其实冬春并没有做什么伤害到自己的事情。
虽不知贺桂枝到底是什么人,同娘亲的死又有没有关系,但能让苏氏这么念念不忘,对她来说便是有用之人。
“是,奴婢谢大小姐做主!”冬春应一声,又磕个头,这才重新包住头脸,朝房间外走去。
她是走了,盛清芸却再睡不着。
贺桂枝,姓贺。
这世上,啊不,应该说活了两世,她只认识一个姓贺的人——她最信任的掌事太监,也是害她惨死的人之一,贺翔。
距离上一世瘟疫爆发的时间还有一年多,也不知贺翔其人,如今在哪里?
不过不论在哪儿,她都祈祷,祈祷他受尽天下苦,受尽所有折辱病痛,凄惨的死无全尸!
眼中蕴满滔天恨意,手中拿着的印有冬春手印的纸被捏的皱成一团。
盛清芸却一点都不在意,她随手一伸,纸团靠近烛火,转眼化成灰烬。
血书这种东西,威胁一
下人就够了,妥善保留是不需要的,太恶心!
毕竟,人心若真的要变,莫说区区两张纸,便是毒药、便是数载情深、便是姐妹血浓,便是救命深恩,也一样脆弱如烟。
情绪被影响,盛清芸干脆起身换上夜行衣,朝窗外掠去。
盛府下人居住的院子。
小荷爹娘兄弟便生活在此处。
这里盛清芸没来过,但并不妨碍她找到小荷的家。
因为她吩咐过小荷娘,为防事发突然,让她在西墙角挂一串红辣椒。
此时虽已过了三更,可盛清芸还是很轻松便找到了西墙角挂有红辣椒的那间房子。
有了从盛彦处学来的开锁技巧,盛清芸几乎没费功夫,便打开房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