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什么反应?”叶巧容将喜鹊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喜鹊不敢说实话,编造了些好听的话,说厉建峰一直在留意她,还未她鼓掌欢笑,夸赞了很多。
叶巧容喜不自胜,将喜鹊的话当真了,乐得心里如蜜饯。回看台
上入座的叶楚烟,目光锁住了她的琴弦,笑意渐渐恶毒。
“国公府大小姐叶楚烟,古筝《将军令》!”
众人皆是惊奇,国公府的两位小姐,居然都演奏了战曲。有了叶巧容的前曲,所有都对叶楚烟接下来的表演来了兴趣。各个屏声敛气,全场寂静。
叶楚烟眉如墨画,肤若凝脂,双目凝神,一袭水芙色长衫,端得是一个冰山美人。指如削葱根,轻曼挑起,拨动弦声。
旋律一起,惊起浓重的肃杀之气。弦音断续,轻重缓急,仿佛对峙双方正在互相叫阵。重音猛转,扫弦之后音色骤急,顿时就是一阵气势磅礴,犹如千军万马正滚滚而来。
“噔!”战曲正酣,忽然一根琴弦绷断,发出一声刺耳的低吟。琴弦飞起,划破了叶楚烟的指尖,还险些划破了她的脸。
满座哗然,底下开始噪乱了起来,质疑之声不绝于耳。叶巧容用袖子掩住口鼻,佯装惊讶,实则在偷笑。喜鹊见二小姐笑了,她也笑了出来,二人都等着看好戏。
“这百家宴会,怎能不好好保养自己的琴,真是太不像话了!”
“还不如弹差了,也比断弦强,何必选这么难的曲子。这
下,国公大人可丢人了。”
叶堂之的脸色也开始一阵青一阵白。
台上,叶楚烟面不改色,断弦并没有让她害怕。她捡起琴弦一看,却见着弦有着一个细小的切痕,很像被刀切过。
“拿剪子来。”叶楚烟眯了眯眼,对边台下已吓呆的青茗说道。她将那根断弦剪掉,从左到右轻抚着琴弦,似在抚着自己的宝物。
“国公府叶楚烟,古筝《减字将军令》!”她为自己报幕,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弦声复起,曲风依旧有气吞万里之势。那根少了的弦音,皆被她当场改过,改变了缺失的单音。然而这一改曲,并不比原曲逊色,反而多了一番盎然正气。
十指于弦上飞舞,如同琴弦就是她的千军万马。她正运筹帷幄,指点江山。
勾弦轻落,一曲演毕。
没有掌声,没有动静,在场的人连呼吸都险些忘了。他们沉浸在沙场的浩荡中,文人沉默,武将落泪。
“当真此曲只应天上,妙!妙啊!”席间不知谁大喊了出来,带头起了掌声,这才惊回众人,纷纷起立为之喝彩。
叶巧容被站起的人群淹没,整个落在阴影之中。她神情呆滞,仿佛被抽空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