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德宫偏院内,老麼麼没好气的将一盆水砸在地上:“洗吧。”她甩过脸看先别处,鼻孔朝天,撇着嘴冷哼一声,仿佛伺候叶楚烟是对她极大地侮辱。
叶楚烟也不见怪,她在宫内也就是个身份低微的乐师。老一辈人在宫中待久了,眼里只有宫里的身份,对于宫外你是什么人,她一概不在乎。
这一盆水是用来换药的,这种杂活交给老麼麼所以她才不耐烦。在交代的时候,她们两人都推脱了半天。最后两人还不知道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一人才不情不愿的去打水。
本来这也不是换药的时候,只因老麼麼故意打翻茶水染湿了她手背部分的纱布。而有因为是晚上,不好再去请太医,所以她就打算自己动手。
“这大家小姐就是娇气,可别怪老奴说你,这可不是你国公府,可得摆请自己的身份。”老麼麼阴阳怪气说道,在她眼里叶楚烟宫中的资历还没她高,哪里轮得到她伺候。
叶楚烟不动声色,默默的拆下手上的纱布,先给自己把药给换好。这盆污水那老麼麼还要端走,她更是眉头一皱,脸上的皱褶纷纷翻了起来。侧过身以示不满,双手揣在袖子里端着架子。
“麽麼,这宫里可不能随便倾倒污水,若是洒在这,一会巡夜
的太监是要罚的。”叶楚烟对她说道,若不是霁月彩风被调走,她也不需要哄这个老妈子。
“那可不关老奴的事,这谁门前的水都算在谁的头上。就是老身将这水洒在这,也罚的是主子。”老麼麼说道主子二字后,鼻子里发出嗤笑。
“咣当!”
只听一阵铜盆翻倒的碰撞声,在夜里显得非常大声,震得那老麼麼耳朵嗡的一响,吓得小跳了一下。
“不想伺候便不要伺候,麽麼可知道这重德宫内是谁在做主。”叶楚烟眉目一凛,已是露出三分冷傲,“这药是王爷送我的,今日在殿上也是王爷亲手给我换的药。怎么,王爷尚且给我换药,麽麼倒不屑给我打水,敢问麽麼这谁是主谁是仆?”
老麼麼看着那带着黄缎标着的药瓶,显然就是皇家之物,她登时两齿打颤,倒吸了一口凉气。哆哆嗦嗦的将那打翻的铜盆捡起来,连连鞠躬:“老奴不是那个意思,老奴只是。”
“够了!”叶楚烟冷声厉喝,“我不想听废话!你们这些老奴才,在宫中辛苦了几十年,最好安分守己。别临老了晚节不保,落个死罪!”
老麼麼跪下连连磕头,哭爹喊娘的求饶。其实这件事本不至于到死罪那么大,但是在这些老人眼中,主子就是一切,
得罪了主子,就是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都是死罪。叶楚烟拿出赵弘俊吓唬一番,她便觉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罪。
“滚!”叶楚烟不像看她那一把鼻涕一抹泪的样子。她是皇上派来的眼线,但这是在重德宫内,还是赵弘俊做主的地方。她也不怕这老麼麼告状,这一点小事,她还不敢向皇上抱怨。
老麼麼连贯带爬,抱头鼠窜。在她走后没多久,一位太监迎面走了过来。只见他身穿深蓝色官服,手托拂尘,后面跟随着六个小太监。这一看就知不是普通宫里的太监,他走到叶楚烟面前微微俯身:“老奴见过大小姐。”
叶楚烟连忙起身还礼:“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