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俊心里不忿,不管她有没有真抱着嫁给厉建安的想法,这冒然的举措如同一根针,没想起一次就扎在心上一次:“以后无论你做什么,都必须提前回报,除非事情紧急,否则你让我以后怎么信任你。”
霜九是一个山贼匪寇,他尚且用尽各种手段往宫里送信,告知他厉建峰的异动。到了叶楚烟这个正主这里,反倒偷偷摸摸起来,他不是不相信她,只是她终究是人,是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她步步算计,也未必步步稳妥。多个人商议,总归没错。
“奴婢遵命。”叶楚烟低头道,“不过奴婢此举也获益良多,并非恒爷所想的那样只是为了跟二殿下交易。”
赵弘俊心中一奇,婚事并非儿戏,她居然还能当做试探,他倒想知道到底试探出了什么:“你真的怀疑你爹?”跟婚事利益相关的便是厉王府国公府两家,叶香宜不足为虑,所以只剩叶堂之了。
“爹一直想让我嫁给厉建峰,等世子病逝后,他便承袭世子,我便是世子妃。再等厉王爷归天,我就是王妃。国公府便水涨船高,顺而得势。但现在,世子身体日益强健,若不出意外,那肯定就是世子袭爵。厉王爷送给爹婚书,他迟迟不答复,恒爷不觉得蹊跷吗?”叶楚烟说道。
赵弘俊沉思,对于叶堂之来说,他选择的是厉王府的世子人选,是厉建峰或是厉建安根本不重要。况且他两个嫡女都有希望嫁入厉王府,就算建安日后有事,也有三女儿做妃子,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损失,他还以为婚书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其中必有隐情:“你这么说倒是真有些奇怪了。”
“起初爹跟将军府决裂,奴婢是猜测他另投靠了势力,然后怀疑他参与了厉建峰跟胡安等人的熔金,有了隐藏的财力才会如此。但熔金一事对他丝毫没有影响,可见厉建峰并不信任爹,没有让他参与。那试问,爹在无财力的情况下,为何还要拒绝厉王府这个送上来的靠山?”叶楚烟说道。
赵弘俊英眉紧蹙,值得叶堂之去拒绝厉王府,这一股势力看来并不小:“但是,如果叶国公真答应了你跟建安的婚事呢?”
叶楚烟轻笑:“奴婢就是赌他不会答应。”
这一句话很轻,但在赵弘俊的心里却如惊雷般炸响。一个女子,居然敢用自己的终身幸福去赌。他陷入了深深的迷惑,到底还有什么事是这个女子不敢做的。
“爹背后的人一直藏的很深,奴婢猜想,害云秋的人也不并不是厉建峰。他一向自卑,最厌人看不起,这件没有证据的毒杀,他
承认下来,便会让奴婢跟王爷都对他刮目相看。其实真正的幕后凶手,他也不知道,极有可能就是爹投靠的人。”叶楚烟说道。
赵弘俊突然有了些眉目:“你的意思是说,那股势力忌惮着将军府,所以对云秋下手?”
只见叶楚烟又是摇了摇头:“让爹不稀罕厉王府势力,还会害怕将军府势力吗,其实,这是爹纳的一个投名状。跟厉王府的关系再一断,爹就不会再有选择,那个主子就知道爹是诚心诚意效忠他。”
“你这么说我就糊涂了,不是那股势力害得云秋,也不是厉建峰害得云秋,那究竟是什么人?”赵弘俊问道,云秋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在老将军手下一直勤勤恳恳从不惹是生非,不可能会得罪什么人,以至于要他的命。
“所以奴婢也不知道,这就是一桩悬案,也只有等云秋醒过来,问问他有没有看到凶手是谁才能调查。”叶楚烟说道,不过既然是暗箭伤人,就不会让别人看到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