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敢先却未曾想过这个问题,叹息道:“伴君如伴虎,又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么简单。”他抄起剪子,继续修剪着花花草草。
这一阵沉默,也让叶楚烟明白了外公的心思。他还有一颗为国尽忠的心,只是君王不仁,已容不下他。但纵使害怕功高震主,难道就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外公的案子虽然说是自己安排,当那晚里的毒可是确确实实在那。燕环告诉她,自己只是让外公服下假死的药,并没有在那碗里投毒。也就是说,当天晚上有人想要毒死外公!
刑部大牢一向管理森严,若有人能在那里面下毒,必然是大于他这一品刑部尚书的人才能做到。厉建峰不可能,二殿下如今正在皇上身边得宠,一定不敢越权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永王跟将军府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她又向着王爷,绝不可能加害将军府。数来数去,不是秋妃便是皇上。
她看着外公的脸,他心里一定也清楚:“云秋在九爷的辅助下日益精进,相信不久之后便可帮外公分忧,还请问外公放宽心,不必太过烦忧。”
云敢先点头:“这个毛头小子没个二十年的锤炼,成不了大器。只希望到时将军府还在,不至于让他人见人欺。九爷倒是真帮了不少忙,今年
开春之后,你也给他找个媳妇吧。”
“九爷漂泊自在惯了,妻女累身,可能并不是他想要的。”叶楚烟对霜九略有一丝愧疚,他被皇上威胁,性命垂危。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保全将军府。
“是不是他想要的,他自己决定。你也不必为他的遭遇感到自责,这一切都是必然发生的,哪怕他不出现在将军府,皇上对死士的追杀永远不会停歇。但是,皇上真的会这么容易的放过他吗?”云敢先低沉说道。
“九爷的那一招移花接木比我要来的缜密,那具尸体也是习武之人,只要那块刺青跟他的伤口对得上,皇上自然也不会有多怀疑。九爷虽然是死士,但孤掌难鸣。比起他,皇上更加不想放过将军府。”叶楚烟说道。
她原以为将虎符上交,便能让这位君王安心。如今只求将军府能安安稳稳的过下去,却没想到这位帝王不斩草除根,就永远不会放心。
“他对我的案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是莫大的恩赐。王爷那边,你最近还是少见为妙。”云敢先说道,将声音压低,“今早传来消息鸿王世子准备进京,恐怕免不了一场风波。”
“鸿王世子?他不在封地待着,到京城来做什么?”叶楚烟心惊。鸿王父子,只纳贡不上朝已经
十几年了,不请自来,绝非好事。
“鸿王乃是先帝的同胞兄弟,为大靖也是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如今却只能在边陲之地做一个小小的王。皇上也清楚。他们这番来一定不怀好意,王爷跟二殿下两人必然要在城门迎接,你猜皇上会指派谁?”云敢先说道。
鸿王是先帝的同胞兄弟,那鸿王世子则跟皇上同辈。按辈分来说,赵弘俊还得叫鸿王世子一声王叔。
那么高傲冷峻的一个人,遇到跟自己年纪相仿而又辈分比自己高的人,不知会如何面对。
“我猜皇上会将两个人都派去。”叶楚烟说道,“身为一个帝王,面对鸿王那一派系又怎会怠慢。而且这对两位皇子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一国之君可不是只处理好内政就够了,还得面对八方来使,如果没有过人的交际手段,在外交上不占有一席之地,总有一天会四面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