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淡然平静的面色,赵弘俊略微有些吃惊,自己还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怎么就知道了自己的来意,这里连个送水的人都没有,绝对没有人告诉他外面的事。
但是更让他吃惊的是,陆慷嗓音经过水润之后,听起来还是那么沙哑,没有太多的改变。
“殿下不必用这般吃惊的眼神看着我,我虽然已经快死到临头,但也不至于糊涂到不会思考。”陆慷将那碗放在床边,双手拼命撑着自己的身子,让自己靠坐在床头,“如果不是关于刘如海,殿下这般尊贵之躯,又怎会亲自来这个破地方找我。”
赵弘俊也不否认,传闻陆慷是一个机敏善变的官员,看来果然如此,哪怕他落魄至此眼神里还是散着令人看得见的睿智:“父皇从没想放过刘如海。”
他将叶楚烟的计说得简单一些,老老实实的告诉了他,对于这样聪明的官员,如果说谎一定会被他察觉。
陆慷听罢,眉头深锁:“皇上对此怕也是心有疑虑,但对付的人是刘如海,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要想彻底查到他的罪证,这一个由头是远远不够的。”
赵弘俊抱拳:“所以我才特地来请教大人,当年负责调查刘如海的就是陆大人,除你之外没有有谁比你更了解他了
。”
陆慷冷冷一笑:“你可知道我这嗓子是怎么坏的?我又为何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赵弘俊不敢说,传言他是因为厌倦官场,所以才离官,至于嗓子如何坏的又如何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他还真的不知道。
“当年我调查刘如海正当要找到罪证,可以将他抓捕归案时,却莫名其妙来了一伙蒙面人抓走我,将我囚禁起来,什么话也没问就开始严刑拷打我,我夜夜哀嚎嗓子便坏了。”陆慷神情哀伤,但嘴角却勾起了冷笑。
赵弘俊心里也明白了几分,能将一个官员掳走,并且胆敢这样严刑拷打必然不是私人恩怨,而是经过上面受意。但是茶刘如海是父皇的意思,谁又敢忤逆父皇?
他心里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陆慷,但见他也以同样坚定的目光在看着自己,告诉自己他想的就是对的。
“怎么可能呢?”他喃喃说道,父皇如今还让他们调查刘如海,但如果真有灭他的意思,当年为何要对陆大人做这样的事?
“到底还是年轻人,想法就是这么简单。”陆慷摇头笑了笑,他的目中满是深意,“皇上当年留下刘如海自然有他的作用,留下他是为了利用他,如今没有利用价值,当然就要除掉他。”
赵弘俊更加一头雾水
,刘如海一直在外地,从来就不进京城,父皇也一直在皇宫,二人从来没有交集,谈什么利用不利用。
“前日那照顾我的小童跑了,在那之前他告诉我刘如海干了两件大事都跟贪污有关。而且这两件案子一个是殿下查,一个则是刑部破获,但如果我没猜错,可能都跟殿下有关吧。”陆慷说道。
赵弘俊心惊,没想到就凭着一个小童的只言片语,他就能猜测到这么多:“确实都跟本王有关,但那贪污受贿案并没有直接证据说是刘如海所为,而且熔金案的那笔钱已经上交给父皇,他并没贪得一分一毫。”
“你以为刘如海所犯下的贪污案就只这两件而已吗?”陆慷神秘说道,“他在外地做官也已有十几年了,难道你认为在这十几年间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躲起来?”
赵弘俊忽然被点醒了,那两个怪人流入海已成认识他的人,训练那些死士怪人需要大笔的金钱,也就是说他在这十几年间一定也没有少敛财。可是如果是私下贪得的钱财,又怎会到父皇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