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行咳嗽了几声,“眼下我还不能离开北商”。
“林先生,我有话要和他说”。
林淮子会意,便退了出去,掩上门。
房内变得沉静,赵玄在一旁坐下,司徒行眼眸突然亮了起来。
“卫琬宜将玉息公主关入诏狱,是用了那份遗诏?”
“是”
“你,你将诏狱的人都换了,听说你下的令,都死得不易”。
赵玄沉默。
司徒行突然笑了,“你越来越有帝王作风了”,接着目光凝重,“这是她最后的底牌了”。
赵玄轻叹,“我安排送你去南越”。
刚想起身,手臂被按住了,司徒行眼神期待,“我想守到最后”。
——
赵玄回到龙啸殿,已是深夜。
尽管气候已有暖意,月色已然清冷,龙啸殿内的帝王,身着玄色秀龙纹常服,周身威严,却无人知晓,这身龙服下藏着的是怎样一位君主。
龙啸殿内烛火明亮,赵玄还未走进就看到内室人影晃动。
他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心一动,快步走了进去。
内室,锦兰正端着汤药在床榻旁伺候,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床榻上弱弱依靠着一个纤弱的身影,脸色苍白,眼眸里满是麻木空洞,可她却在听锦兰说话。
赵玄一下子涌起了潮热,眼眶酸胀起来。
“公主,吃块梅子糖垫垫肚子再喝药吧,不然药太苦,喝下去肚子会疼”。
一只大手接过茶碗,“让我来”,锦兰抬眸看到赵玄,嘴角隐入一丝笑意,便知趣地退下了。
赵玄在床榻边坐下,眼尾微红,目光从玉息的眼眸到双唇,颈脖再往下,看到她手指间,紧紧握着那颗玉珠。
玉息淡淡看着他,眼神中似乎有一丝疑惑。
四目相对,赵玄满心的情愫,几日来的郁结忧心,这一刻尽数散开。
他紧紧看着眼前的人,生怕错过什么,更怕是自己在做梦,醒来她仍未苏醒。
手微微颤抖,用汤勺舀了一勺药,“把药喝了吧”。
汤勺递到嘴边,玉息却紧闭双唇。
“乖,把药喝了”。
烛光下影影绰绰,玉息犹豫片刻,俯身喝了药。
等饮完药,赵玄玄着心总算放下,兴许药太苦,玉息眉心蹙起。
“今日好好睡觉,等明日醒了,明日朕让御膳房制糖果蜜饯,配着药一起吃,这样就不会觉得苦了
玉息看了一圈,疑惑问道:“我这几日都睡这里?”
这里是龙啸殿,皇帝寝宫,她有限的记忆里,昏迷之前见到了赵玄,应是他将她带出诏狱的。
“是啊”。
“那皇上睡哪里?”玉息在榻上,却没有另一个人的痕迹,说明这几日只有她一人在养伤。
可她刚问出就后悔了,他能去的地方太多了,龙啸殿不住,可以去容妃的永宁宫。
赵玄见她已开口说话,心便满足,“朕,等着你醒来”。
玉息眼眸一颤,他整晚整晚地守在自己身旁?
看玉息一脸茫然,赵玄俯身靠近,轻轻吻了她冰凉的唇,“是朕去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