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水间淹没了她,刚才游湖的嬉笑声,船舫划破水面的声音,弓箭齐发带出的风声,耳边一切喧闹全都消失了。
水流跟着风向流向宫外,玉息被水势推着走,她身体游动起来。
第二批弓箭发射,空中的飞鹰在空中盘旋躲避,转头像是要离去,可飞鹰飞离包围圈后。
那人突然扬起嘴角一笑,身体从飞鹰身上站起,纵身跃起,跃向了水中。
太元池的池水清澈无比,玉息清楚看到穿着白衫的面具人从水面落入,就在她跟前。
四目相对,遥遥相望。
玉息知道面具下的面容。
她的手被握住,使劲往前拉去,那人的目光虽冷却坚定无比。
和我一起走!
玉息听见他心里的声音,眼眸微热,她不会犹豫,他说走便一起走。
二人游不了多久,身后一片乌黑围了过来。
玉息心惊,回神这里是北商,即便在水下在众目睽睽下要逃离,也是难如登天。
她深深看了身前的面具人一眼,回首看着十几个宫廷侍卫追了过来,一咬牙甩开他的手,在他背后狠狠推了一把。
面具人惊愕,回首见她使劲挥手让他离开。
身后围追的身影渐近,她猛然回过神,朝着身后那个身影扑了过去。
面具人见玉息不顾一切拦住身后的人,握紧了拳,身体侧过扎进了水中游过去。
直到露出水面那一刻,玉息仍然死死抱着赵玄。
众人已到了太元池深处,一艘小船驶了过来,赵玄将玉息扔上了船,自己在她身旁坐下。
玉息望了太元池边界,知道他逃了出去,脸色露出欣慰笑容。
可下一刻下巴被扣住,赵玄目光阴沉,俯下身死死盯着玉息。
“时至今日,你竟然还想着逃跑?”
玉息浑身湿透,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身体像是被抽光了力气,可此时她却一点也不害怕。
她望着赵玄,再也没有了刻意,心中释然竟笑出了声。
笑中带了苦涩。
“你不会杀我的是吗?”她淡淡说道,眼中没有一丝惧怕。
赵玄甩手扔下她,低声压抑道:“所以你才一再激怒朕,你就这么想死?”
玉息起身望着边际,水天一色,心中没有波潮。
“若皇上能成全,玉息感激不尽”。
赵玄身体一颤,眼中布满哀伤。
半晌才苦涩道:“这么久了,朕以为你可以放下了”。
玉息苦笑,怎么可能会放下?
“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对朕的留恋?”
每次说走就走,一点犹豫都没有。
会害怕的只有他一个人。
只有他一个人,会害怕失去她。
玉息没有回答,身体斜靠在船头,目光望着刚才落水的地方,看着远处越来越小,越行越远。
心也渐渐远,就像那日被迫离开南越,离开越宫一样,再也没有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