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日和谈,北商和西秦大部分条约达成协议,两国暂时休战,西秦使者便准备启程回国。
宫门处早备好了一辆马车,周围用厚厚的毛毡围了一圈。
马车内壁空隙处都做了封闭,马车里铺了厚厚的毛毯。
两匹枣骝马一看就是精挑细选的,马腿下侧都绑了防滑的布条。
气温愈加寒冷,玉息唤去了那身白色长衫,远途而行容易沾染尘土,便换上深紫色长袍,腰间束宽腰带,勒紧了腰,她玲珑起伏的身体曲线更明显。
玉息摸着车壁外特地加固的毛毡,知道是他下旨督办的,他知道她怕冷,心中一股激荡。
正欲上车,远处匆匆赶来一个人影,玉息回神看去。
只见常春迈着步伐匆匆过来,他人矮体胖,赶路赶得气喘吁吁。
“常公公……”见到他玉息心中一阵莫名酸涩。
常春到跟前停步,缓了几口气,曲身行礼。
“……皇上让公公来的?”玉息心中竟隐隐期待,自从她决定离开后,赵玄便没有再见过她。
她即使亲自去拜见,他也避而不见。
常春挺直了腰,痛心疾首,“奴才倒是希望皇上能下旨,可皇上……”
只躲在龙啸殿里独自伤神,却无论如何不去面对。
常春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不拦着玉息公主,只要他不同意,玉息公主就走不了。
他咬了咬牙说道:“奴才本无权干涉皇上的决定,可奴才过来就想问公主一句”。
“公主,你当真要抛下这商宫的一切,去西秦?”
玉息瞬间红了眼眸,怔怔得无言。
“皇上,是奴才见过最仁义最重情的君主,公主你在商宫那么久了,皇上待你如何?你心里没有知觉吗?”
为了你,皇上可以连性命都不要。
他侍奉赵玄左右,他做得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常春忍着摸了一把眼角,“奴才的心里话已经问了,都是奴才自作主张来寻玉息公主的,与皇上无关”。
他只是个宫人,即便心中替皇上难受担忧,也无权做任何决定。
看他蹒跚的步伐离去,玉息心中的防线崩塌,泪止不住滚落。
户外气候寒冷,热泪溢出眼眶便瞬间变凉。
“公主……,我们还走吗?”驭马令犹豫道。
玉息内心沉痛,深吸了一口气,咬紧了牙。
“走”。
马车车帘整理妥当,便出了宫门,只听见车轮碾过地面发出的“吱嘎”声,孤寂冷清。
常春在不远处看着毅然离去,不住摇头叹息。
这玉息公主是真的没有心。
马车驶出皇宫,越行越远,身后伟岸的宫门变得不那么醒目。
玉息的心也像断了线的风筝,游离飘荡。
当日容妃也是从这座宫门离开的,她的离去是重生,玉息却是似失了魂。
马车内,她脸上满是湿濡,手中的锦帕已经湿透。
——
龙啸殿,常春准备入殿内,只看见锦兰从里面出来,小妮子红着眼睛,好像哭过了。
“被皇上骂了?”常春关切道。
锦兰吸了一下鼻子,颤着声音说道:“不是……,我就,提了一下公主,皇上又喝了许多酒”。
“我又不敢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