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夫人屋里出了状况,这会儿韩家所有人都挤在老夫人的卧室,方才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黑洞中探出的惨白脸孔还有那凄厉如同地狱饿鬼惨叫一般瘆人的声音。
当然,他们也看到了诗雅达手撕怪物的毫无手软,连发丝都能生出倒钩来,她还是个人吗?
“啊!”床上的诗雅达伴随着一声隐忍、压抑的呼声瞬间惊醒,从枕头上弹了起来,本能的去抚住小腹,她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惊魂未定的样子和方才那个强悍如夜叉一般手撕怪物的诗雅达公主判若两人。
“小外甥没事!”楚阿谷立刻解释了一句,其实楚阿谷也很想要个传人,他自己不肯生孩子,因为他找不到可以为他生儿育女的那个人。但是如果姐姐生个孩子,那就和他自己的孩子别无二致了。
“噢!”诗雅达依旧低垂着脑袋,也不看着屋子里乌泱泱一群人中的任何一个,只幽幽说了一句,“奶奶,我想睡会儿!”她需要安静一下。
“好好,都散了吧,出去!”老夫人开了口,一边亲自扶孙媳躺下,言语温柔的说道,“宝贝别怕,好好睡一觉,咱们在家里,大家都在呢!”
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老夫人,她对方才经历的骇人场面似乎没有任何惧意。要知道方才她老人家差点儿就命丧秘境之眼。生死面前还能这样坦然的老夫人,令楚阿谷也敬佩了三分。
“都出去吧,出去!”韩毅仁看着老母亲略显凌乱的白发,心中很是自责。但看到她老人家直到此刻仍然面色如常,泛着母性光辉的,轻轻拍着孙媳的肩膀,低声温柔哄她安睡。心中对母亲的崇敬之情又陡然生起。
韩川似乎还不想走,韩毅仁喊了儿子一句,“阿川,先出来,让你媳妇好好休息一下!”你现在杵在那里也没有实质性作用。
韩川恋恋不舍的去了,很多时候他都非常的羡慕奶奶,因为妻子对奶奶有着最朴素的依赖,她全身心的信赖奶奶。但是对自己,她似乎永远有所保留。
范建勋的右手手背上一片通红,看上去像是煮熟了的虾子,而且是烂虾。
“大叔你别动,我给你上点药!”阿兰从身上取出来一个其貌不扬,或者说得更不客气一点,那就是奇丑无比,又奇臭无比的膏药,要往范建勋手背上抹。
“你干嘛?”范建勋当然没那么听话,立刻将手缩了回来,瞪着阿兰骂道,“你想给我下毒啊?”其实他心想阿兰不会害自己,毕竟两个人耳鬓厮磨有一段时间了,虽然范建勋就没把阿兰当个女人。
“这是解毒的!”阿兰认真又单纯的眼眸看着范建勋,在阿兰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简单的,充满善意的,她不懂得去恶意揣测任何事物。甚至于对在她的原始丛林中那些会吃人的猛兽,阿兰也并不惧怕或者憎恶它们,那都是自然法则,没有善恶、对错之分。
郑平谦接过膏药嗅了一口,又轻轻用食指抹了一点出来,确认后对范建勋说,“没毒,放心用!”其实这药究竟什么成分,郑平谦一时也说不清楚,他又不是专业仪器。
“这也太臭了!”范建勋嫌弃道,想起什么,范建勋看了一圈,见没有外人才说,“刚我在那黑洞里闻到一股奇怪的香气!”说着顿了顿,眉头皱了起来,看着他大哥说,“好像是那些怪物身上散发出来的!”
阿兰的神经似乎比较大条,而且她对这些在常人眼中显得怪异的东西似乎习以为常,听到范建勋这样讲,阿兰天真无邪说,“那是草药的味道,他们可以保持尸身不腐!”这种东西阿兰见多了,只是在他们那边,没有人会刻意去保持皮囊不腐,他们会选择反哺自然!
范建勋听着,脸色更不好看了,他低着头,已经不敢看韩川,声音非常轻的说,“那种味道,我好像在杨姝颖身上闻到过!”就是那天早上大家坐一起吃早餐,范建勋问诗雅达是什么味道,诗雅达当场就失态得丢了碗筷……
阿兰一边小心翼翼的给范建勋涂药膏,一边心思单纯说,“涂了药就会有那个味道呀,我哥哥他们身上都有!”
范建勋对阿兰的解释置若罔闻,终于抬起头看着韩川说,“刚刚从黑洞里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个攻击杨姝颖的怪物,她和杨姝颖长得一模一样……”那种熟悉感,几令范建勋头皮发麻!他不敢再往深里想……
在老夫人的卧室,诗雅达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她慢慢睁开双眼望着奶奶说,“奶奶,我好像看到未来的自己了!”她缓缓地说着,声音低沉而又平静,但眼神却逐渐变得幽深起来,仿佛那深邃的眼眸中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和谜团。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诗雅达的内心深处却涌动着一股比大海还要深沉的恐惧。
这种恐惧并非来自外界的威胁或危险,而是源自于她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阴影。或许是曾经经历过的创伤,亦或是对未来的不确定感所带来的压力,使得她的心中始终弥漫着一层浓厚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