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不是妥协,而是自救。
那人因为这一声,手上的动作终于停顿了片刻。
于是满含狎玩之意地说道:
“小东西,这几天不是一直躲着我吗,怎么突然这么乖巧喊爷爷了?嗯?”
“爷爷跟你玩个好玩的,你乖乖配合,爷爷舒服了给你奖励好不好?”说着便用他那张恶心的臭嘴去凑近江轶的脸颊和脖颈。
江轶趁他放松的时候,抬起脚狠狠在老头脚上踩了一脚。
老头吃痛放开了江轶,江轶拔腿就跑。
江轶遇上了巡逻的保安,保安的出现再次挽救了他。
于是江轶朝保安大声求救:“叔叔!帮帮我,那边有坏人!”
等保安赶过去的时候,那老头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因为没有抓现行,又因为求助者只是一个小孩,保安心里也不是很想趟这个浑水,于是打算随便安慰江轶几句便敷衍了事。
江轶只好问保安接了手机,再次给爸爸打电话。
“喂?”
“爸爸,是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是说了过几天就回去吗,你怎么天天打电话过来催我,你总是打电话还叫我怎么专心工作啊?”
“可是爸爸,我……”
他还没把这次打电话的理由完全说出来,对面就不耐烦地:
“行了行了,别催了,买的车票已经定好了,你再催我也不可能提前回去啊。”
“就这样,挂了。”
江轶怔在原地好长时间。
他好像终于明白了一个问题。
他现在是一个真正无助、无人可以依靠的小孩了。
以往虽然也有无助的时候,但是从来没有那一刻的无助感比此时更加强烈。
保安从江轶手里接过手机,询问道:
“怎么样?你爸什么时候过来?”
江轶不说话。
“你这个小孩儿脾气还挺犟,那个人也没把你怎么样啊,我看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如直接算了吧。”
江轶心里哼笑一声,现在这样,不算了还能怎么样呢,他只是一个小孩儿,又没有大人的支持。
可是,难道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便不算伤害了吗。
那时刚刚经历了这一切的江轶还很懵懂,他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但又说不清那种伤害是什么,因为伤害并没有发生在身体上。
可随着青春期的到来,他渐渐明白了。
他开始频繁地做噩梦,在梦里不断复现当时的情景,甚至梦境里呈现的比当时真实经历的还要可怕。
在梦里,他不情愿的情绪更加强烈,反抗的动作也一次比一次激烈。
可还是阻挡不了那人的下一步动作。
醒来以后,尽管知道那是梦境,可那梦境竟是如此真实。
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那件事早就给他心中造成了极大的阴影。
当别的男生开始沉溺于打手枪的快感的时候,他还深陷于那个无耻肮脏的梦境。
所以他才会无比抵触别人的触碰,听不得别人话语里的一丝挑逗和下流。
当他身体已经初具成年人的雏形,力量得到了更多的提升,他面对这些他无法忍受的事情的时候,常常会非常暴怒,甚至在别人眼里已经达到了一种不可理喻的程度。
他的这种发泄,就像是在弥补当初那个弱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