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也没多想,只当他刚醒,还没转过弯儿来。
“是啊,咱们辛苦从恭州剿匪回来,却中途遭遇刺杀,您中毒了,太医院里的那群庸医到现在都没能琢磨出解毒的方子来,属,属下们都以为,王爷您……再也醒不过来了。”
越说,他的声音越发哽咽,甚至对太医院都隐隐有些不满。
贺轻尘拧着眉:“那不是三年前初春的事儿了吗?”
“嗯,啊?什么三年前?”叶枫愣了下,疑惑地看向他,神色中布满了担忧和不安。
贺轻尘没应他的话,转而指着满室的红色问道:“这些……是什么?”
叶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扫了一圈,赶紧道:“王爷,您昏迷不醒,生机渐弱,太医院束手无策,便有人给陛下建议,试试民间常用的法子,也就是给您选一个王妃冲喜。
陛下便让钦天监测算了您与一些贵女的八字。
符合要求的有五个人,陛下最后定下了礼部侍郎林淮安的嫡女给您冲喜,由大皇子替您前去迎亲,这会儿,王妃已经入府了……”
许是高兴,叶枫一开口,便没完没了。
贺轻尘听不进去,只一把拽住叶枫的手,力气大的几乎将他的手腕都给掰折了:“你说,父皇定下了林淮安的嫡女给本王冲喜?”
叶枫不明所以地点头:“是啊。”
“所以,今日,本该是本王与那林清然的大婚之日?”
贺轻尘垂眼看着地上同样铺着红色毯子上醒目的大红喜字,慢慢地开口,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颤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是。王妃这会儿已经入府了,因您还……病着,陛下便命大皇子戴上面具,替您迎了亲,正在前院拜堂呢。”叶枫实话实说。
他的声音放的很轻,眸子里溢满了不安,始终若有所思地盯着贺轻尘。
贺轻尘这会儿,脑子是懵的。
他这是……重生了?
重生到三年前,他与林氏嫡女林清然大婚当日!
三年前,恭州匪患严重。
他临危受命,出京剿匪,耗时数月,将恭州的匪患尽数除去。
启程回京时,一路风平浪静,哪知刚到京郊,便遭遇了刺杀,刺客来势汹汹,他们一行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混乱中,他手臂上被划了一刀。
他是武夫。
这点伤本不算什么,奈何那划伤他的刀子抹了毒,太医院的人全力救治,也不过是堪堪压住了毒性,给他们争取了些时日。
可惜,太医们大多都不擅毒。
解毒之法,迟迟研制不出来,他生机越发微弱,也不知是谁向他的父皇,也就是昭元帝建议,效仿民间冲喜的法子,给他选一个王妃冲喜。
彼时,他因常年身在军营,虽年已至弱冠,婚事却迟迟未定。
他的父皇顺势而为,命朝廷群臣上交适龄千金的生辰八字,又令钦天监一一筛选。
符合冲喜要求的女子共有五个。
他的父皇思虑再三,从那五人里边,选了礼部侍郎林淮安的嫡女林清然为王府冲喜。
他是一品亲王。
若是放在平日里,礼部侍郎嫡女,也就堪堪够亲王侧妃之位。
奈何他是那样的景象。
入燕王府,真真是生死难料,随时都得做好给他殉葬的准备。
他的父皇也知理亏,便格外开恩,许了林清然正妃之位,又在王府聘礼之外,赏了不少东西作为添妆,以示对林氏的补偿和安抚。
林淮安出身寒门,他的岳家齐氏却不是。
林清然作为齐老夫人的心头宝,自小便被养的心高气傲,满心是要入皇家,做人上人的。
她哪里愿意将自己的姓名和前程都压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
就在大婚前一日,她逃了。
林家不敢声张,悄悄寻了整夜,直到第二日清晨,仍一无所获,眼看花轿马上便要临门,林淮安顾不上什么,当即决定寻一个人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