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望着眼前的两人,心中感到一阵温暖。
马车沿着古道疾驰,车轮滚滚,发出辘辘声响,伴随着程虫虫那豪放不羁的谈笑与吹嘘之声,回荡在山林间。
这一路上,三人谈笑自若,纵论江湖传说、武林秘闻,彼此分享着过往经历与未来憧憬。
虽然旅途劳顿,但他们的心情却愈发舒畅,仿佛整个世界都展现在他们眼前。
夕阳西下,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橘红。
马车突然被人拦住——
只见一个面色惨白、身形瘦弱的男子拦在道路中央。
手中提着一柄巨大无比的刀,与他的形象极不相称。
程虫虫眼尖,远远便瞧见了这情形,他急忙勒紧马缰,让马车缓缓停下。
冲着那拦路的男子,高声喝问:“阁下,无缘无故拦路,究竟意欲何为?”
那男子答:“我在找一个小道长,他可在你们车上?”
程虫虫脸色一变,否认:“没有,没有,你快走开。车上只有我弟弟和妹妹。”
车内的童璟暗自摇头:“蠢虫啊,蠢虫啊,对方尚未试探,你就先将车内人数全盘托出了。”
那拦路男子眼神微眯,紧盯着程虫虫,心中泛起疑云。
“传闻中,那小道长生得面如冠玉,但眼前这胖子一身横肉,满面油光,显然与传闻不符。”
“可是,这三人分明是从悠悠谷方向而来,难道说,那位小道长就藏在车内?”
正当他揣测之际,程虫虫已不耐烦地催促。
“喂!你这人好不懂事,有事快说,没事别挡着我们的道儿。”
那人闻言,脸色一沉,冷哼:“你竟敢如此与我说话,待我先替影煞门教训你一番!”
说着,身形一晃,手中大刀已然挥出。
他本只想给程虫虫一个教训,并无伤人之心,因此打算只用刀面,拍向对方。
可程虫虫岂能知晓他的意图。
眼见对方大刀砍来,他岂肯坐以待毙?
他迅速从腰间抽出程苍云的蛇骨鞭,使出蛮力,呼啦一下将鞭子甩了出去。
幸好那人反应迅捷,及时用大刀格挡,卸掉了蛇骨鞭的劲风,否则这炸开的鞭身只要沾到他的皮肤,非死即伤。
程虫虫将蛇骨鞭收回,爱不释手地摸了摸,满脸的喜爱之色。
他转身对车内的月牙微微一笑。
“好妹妹,多亏你将爷爷的蛇骨鞭赠予我,这份情谊,哥哥我铭记在心。”
月牙柔声说:“你也是爷爷疼爱的孙儿,这蛇骨鞭传承给你,也是爷爷的心愿。只盼你能珍视它,莫要让它蒙尘。”
程虫虫郑重地点头应允:“嗯,我一定会的!”
那男子被蛇骨鞭的威势,从半空中逼退,双脚勉强落地后,又踉跄后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
当即倒吸一口冷气:“请教阁下大名?
程虫虫得意地昂起头,回应:“好说,好说,在下江湖人称‘雁陵一霸’虫爷是也!”
那人听闻程虫虫的来历,心中已然明了,拱手一礼:“原来是雁陵城主府的少公子,失敬失敬。”
程虫虫得意洋洋,挺胸说道:“客气客气!”
那人接着自我介绍:“在下宋时安,炎阳城少主,今日特来为我城中子弟,宋修报仇雪恨,找那道貌岸然的小道长讨个公道。”
宋时安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眼神游移,心中其实另有算计。
“我与那宋修向来不睦,他仗着自己是炎阳城宋家子弟,与影煞门弟子的双重身份。”
“在我这个少主面前,向来不守规矩,甚至是鼻孔朝天,藐视于我。”
“虽说宋家直系世代为炎阳城的城主,却因旁支的影煞门宋家,崛起而黯然失色。江湖上只知影煞门宋家,逐渐忘却了炎阳城主宋家。”
“这种被忽视的痛苦,因涉及到家族、门派和江湖地位的角力,我的心声无人倾听,我的痛苦无人能解。”
“若非那日在炎阳城街头独酌,偶遇关于宋修在雁陵城,惨遭小道长击杀的传闻。”
“我又怎会一路跋山涉水,追踪至此?身为一城少主,其中的艰辛与不易,又有谁知?我容易吗?!”
“原本打算亲手除掉那小道长,借此在江湖中扬名立万,可如今,面对一个仅仅是赶车的程家少爷——程虫虫,我都感到力不从心。”
“我的苦涩与无奈,只能化作无声的泪水,在内心深处悄悄滑落,默默流淌......呜呜呜......”
程虫虫坐在马车上,观察宋时安变幻莫测的表情。
他不禁生疑,皱眉暗忖:“这人神色太古怪,拦在马车前,一招之后,既不动手,又不让道。莫非是有什么隐疾不成?他隐疾发了?”
他不耐烦地嚷道:“喂!我说,你一副蛋疼的模样,杵在虫爷马车前,到底想干嘛?!若不想动手就给虫爷让道!””
宋时安回过神来,抬眼望向程虫虫,抱拳道:“程少爷的武功,在下方才已见识过,果然是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