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步月回到倚云宫时,萧嘉已经被柳贵妃安抚好了,除了在看见她时会狠狠地瞪她一眼,其余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萧嘉阴阳怪气地说,“我和江姑娘落水后就走散了,不知道江姑娘消失这么久,是去了哪里?”
“消失”这两个字,被她咬得很重,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江步月也学着她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什么落水?我们不是一直在赏鱼吗?只是殿下似乎还约了其他外男,我毕竟还未出阁,就先行离开了。”
萧嘉听了,险些气得仰倒,她着重点出了“外男”与“未出阁”,意在嘲讽萧嘉不知廉耻。
眼看她还想再说些什么,柳贵妃适时打断道,“好了,什么落水不落水的,都是嘉儿在说笑呢。”
她目光在江步月干爽的衣服上停留片刻,眼中似有深意。
江步月微笑着与她对视,眼神中坦坦荡荡,若不是萧嘉言之凿凿,柳贵妃都险些以为她从未落水过。
柳贵妃眯起了眼睛,她喜欢跟聪明人讲话,但要是这个聪明人威胁到了她的利益,那么这一份聪明,也就有些碍眼了。
“不久后就是春狩了,本宫想着你应该会去吧。”柳贵妃意有所指道。
“当然,”江步月点点头,“随时恭候。”
“那就好,”柳贵妃虽仍在微笑,眼中却是一点儿笑意也没有了,“时候也不早了,本宫也不留你们了,你和江软就先回去吧。”
江步月什么都没有多说,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江步月和萧嘉离开后不久,萧景仪也找了个借口匆匆走了,只剩下江软一个人承担柳贵妃的怒火。
她最终被罚在倚云宫外站了一个时辰,江步月找到她时,都有些惊讶。
妆全花了,混杂着汗水糊在了脸上,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了一样,几近虚脱。
她越是狼狈,江步月就越是笑得温柔,“许久不见四妹妹,怎么落得这个地步了?”
江软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个时辰,现在完全没有力气与她争吵。刚想挪动步子,谁知腿脚不听使唤,一下子往前倒去——
江步月没有扶她,顺势一躲,江软就这么直挺挺地摔了下去,还是领路的宫女看不下去,只好去扶她起来。
一直到了马车上,江软歇息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虚弱地说,“今日之事,都是你早就计划好了的吧?”
与她的敌意满满相比,江步月就显得自在多了,她像是在闲聊一般地说道,“四妹妹说笑了,我哪有这么神通广大?”
江软被她轻飘飘的一句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只是今天太过狼狈,先是得罪了柳贵妃,后又与萧景仪产生了误会。
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就是死也不会进宫了。
江软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回府后,二人下了马车,竟然还正好碰见了江世安。
江世安今日刚被皇帝斥责过,脸色很难看。如今见到江软一瘸一拐地走着,神行狼狈,江步月却连扶都不去扶一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进宫了吗,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她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