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心随归雁远,寥寥坐听晚砧痴。
谁怜我为黄花病,慰语重阳会有期。
其二
欲讯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叩东篱: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开花为底迟?
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蛩病可相思?
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话片时。
子钰的字端庄秀丽,诗句益发变得情景交融。
若容惊愕地抬头看看子钰,喃喃地说:“钰姐姐,这是我们当时的菊花诗啊!那时节,姐妹们都在一处,联社起社,何等逍遥快活啊!颦妹妹的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开花为底迟,写得真是绝伦!”说着,眼睛没来由湿润起来,急忙掩饰地低下头来。
子钰看着他,看着他将自己越来越深地封闭起来,隔绝在尘世之外,忧心忡忡,用何种办法将他从他的自我封闭状态解救出来呢?难道此生此世,只能与他相伴,活在旧日的回忆和幻梦当中吗?
子钰看她神情变换,知是已动心曲,心下想,不如趁此时机再下针砭,或可警他愚顽,因而又提笔写下:
唐多令
粉堕百花州,香残燕子楼。一团团逐对成逑,飘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
见若容看着这词句愣愣发呆,暗叹一声:“这词句太过伤怀,终不长久,你可还记得我当日的词句?”不待若容反应,自顾自提笔续写道
临江仙
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团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
写罢,又话中有话劝道:“柳絮本是随风飘逝的无根无本之物,但既然生于天地间,何须消极认命,自当乘风直上,有一番作为,方不负这一遭为人……”
正劝着,门外丫头喊着:二爷二奶奶,老太太和太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