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这句话一出,我顿时愣住两秒,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心里不禁默念道:“好色?之徒?他这是在点我吗?是在说我贪图他的美貌吗?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有这样的考量,可最后是我们几个月的相处才让我完全确定自己对他的心意的呀!”。
思虑片刻,我还是决定向他道出心中疑惑:“你是......在说我吗?”。
哪知,程颂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听闻他爽朗的笑声,我越加困惑。随即他才继续向我解释道:“嗯,看来我确实对你要求太高了。还是好好读书吧!乖!”。
程颂说完,就抬起另一只手在我脑袋顶上抚摸了好一阵才撤走。我被他逗得双耳与脸颊绯烫,不敢再继续直视他。察觉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之后,我便不再继续与他闲逛,撒开手转身就要往回走。回到庭院时,只见姥姥独自一人坐在摇椅上。她手拿一把蒲扇,正闭着眼感受夜的宁静。
经过昨晚的暴雨,原本厚积的云层在午后终于全都散开。此时,天空中满是一闪一闪的星星,偶尔还能看见一颗流星划过。我和程颂见姥姥独自一人坐在亭下,便一起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姥姥仍旧闭着眼,没有说话,但我想她应该察觉到我们的靠近。我见她嘴角有微弯的痕迹,像是在冬季里感受到火炉的温暖那般,露出春风笑容。
就在这时,程颂突然站起身,没有与我说起半个字就自行离开了。我以为他只是累了,想回去休息,便也没多问。毕竟亭下只有两把摇椅,一把在姥姥身下,另外一把则被我不客气地抢先占用了,他或许也想躺下了吧。
夜深人静时,庭院下只剩我和姥姥俩人坐在一处。经过两天的劳动,同学们早就没了往日的激情,这几日都入睡的极早。这时,我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便回头望去。宜尔斯正一手端着一个白瓷茶杯,另一只手里似乎握着什么,捏紧的拳头看不见是什么。她见我躺在姥姥身边,有些惊讶道:“糖糖,你怎么也在这儿啊?我还以为你回房间休息了,没敢吵你呢!”。
我看着她微笑道:“出去走走,都睡了一天了。你拿的什么呀?”。
宜尔斯不语,只将一手摊开。我见她手心里攥着几颗白花花的小药片儿,便猜出是姥姥的降压药。随即转过头,继续躺在摇椅上注视着布满星星的夜空,嘟嚷道:“姥姥,该吃药了。”。
姥姥见我识破她故意装睡好躲过宜尔斯喂药的伎俩,便“嘿嘿!”一笑,睁开双眼道:“唐棣真是好眼力啊!姥姥喜欢你。”。
“姥姥,我说了,你一定会喜欢她的。”宜尔斯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并将手中的药片儿递到姥姥跟前,不时附和道。
“你要是有她这么聪明,姥姥会更喜欢你的。”姥姥皱着眉从宜尔斯手中捡起那堆小药片儿,犹豫了许久才一股脑儿将它们送进口中。随即慌乱的双手赶忙从宜尔斯手中拿过茶杯,饮下一口咽下后,面露苦色抱怨着:“啊!干嘛不发明一些有甜味儿的药啊!苦死了!苦死了!”。
我见姥姥这副酷似三岁孩童的模样,第一次发觉她的可爱之处。
“姥姥,药怎么会有甜的。你不每天都这么吃的吗?难道......我不在,你都没吃过?”。宜尔斯说着便突然恍然大悟,饶有所思地询问姥姥。
“吃,吃了。吃了嘛!你去给我倒杯蜂蜜水吧!”。我见姥姥支支吾吾,面上有些心虚,便已了然。
然而,宜尔斯并不傻,当然瞧了出来。只见她蹲在姥姥身旁,语重心长解释着:“姥姥,降压药吃了就不能停,血压忽上忽下的对您身体不好。您不是说想要看我结婚生子吗?那您就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呀!”。
“好好好,姥姥知道了。而且我吃了嘛,真的吃了。”我看姥姥仍旧只想打发宜尔斯。她将手中的杯子重新递给宜尔斯,示意她给自己加蜂蜜。
宜尔斯见姥姥一直敷衍自己,便有些生气,以怒腔说起:“姥姥!我以后每天都要看着你把降压药吃了才能睡。明天我就去给你换手机,我们每天开视频。我监督你。”。宜尔斯未理睬姥姥的反抗,就端着杯子转身朝屋内走去。
“姥姥,你不怕她真的生气呀!”我在一旁观看着,不禁有些好奇。
“怕呀!不过那孩子心眼儿实,她父母又那般对她,现在她把我当她唯一的亲人,自然紧着我。”姥姥一副全然知晓的模样,温柔与我说道。我看着姥姥不语,只见姥姥又继续说起:“她精神绷的太紧了,我就是想让她放松一点儿。”。
听了姥姥的话,我好像忽然之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姥姥能治愈宜尔斯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她并不是真的玩世不恭,而是太过在意,才想方设法在生活中制造一些问题,以此表达自己对宜尔斯的需求;而这正是宜尔斯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