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渐行渐远,最终隐匿于黑暗里。在经历了一系列大事后,明德二十九年,最终还是迎来了它的尾声。多年后,当身边人问起皇上,在那几年里,可有后悔的事。皇帝轻笑:“朕做事,从不后悔,只是有时会有些遗憾。例如那一年宫宴,没有把准备说的话说出口。”
“安乐姐姐,新年好啊。”
“新年好,无忧。君小将军也来了。”
“见过公主。”
君宵练微微欠身,然后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驸马怎么不在?今天居然没在公主身边,当真是不像话。”
“哥~,你扯他作甚?他不在才好呢。”
君无忧瞪了自己哥哥一眼,然后拉了拉安乐的衣袖:“安乐姐姐,那家伙今天不在吧?”
“听说是收到几封家书,体谅他远离故土,所以随他去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反正我们马上也要准备去封地住一阵。”
“诶!!安乐姐姐你要走!”
“无忧,不要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快松手。”
“没关系,也就去待一阵,两三个月就回来了。”
“可是......”
“不说这个了,想知道季松的近况吗?”
君无忧歪了歪头,眨了眨眼睛:“这不是应该先告诉季伯伯吗?咦?安乐姐姐怎么突然对他这么上心了?”
安乐见君无忧澄澈的双眸,忍不住笑出了声:“信陵侯那边想必已经收到消息了。至于我,大概是因为那小子沾了你的光吧。”
“好吧。”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要不要跟晴岚去瞧瞧?正好我有些事想和你哥哥聊聊。”
君无忧看了看安乐,又看了看哥哥,见对方微微点头后自己也点了点头:“好,那我要好好看看,安乐姐姐你们慢慢谈。”
目送君无忧离开后君宵练将注意力集中到安乐身上:“不知公主有何事相商?”
示意对方坐下后安乐也落了座,听到这问话,朱唇轻启:“父皇已下令韩、赵、魏三家的家主皆斩首示众,财产悉数充公,三代以内不得做官。”
君宵练一听,手不自觉的把茶杯攥紧:“是吗?皇上真是仁慈,犯了这么大错居然只是被抄家,连流放都没有。”
安乐注意到这异状,但没有打算制止,接着说道:“三代以内不得做官,这三家,算是废了。”
君宵练不在意的说道:“只是无缘仕途,家里的人想要舒舒服服的过下去还不容易。何况只是三代而已,没记错的话他们的孙子大的也有好几岁了,几十年就能东山再起。”
“动静闹得太大各家都不好看。何况离开这个圈子几十年,物是人非,这惩罚,够了。”
君宵练重重的把茶杯放下:“那与我何干?”
“季松那边,可能会需要几个替死鬼。”
君宵练听到这里,松了手,手摸着下巴思考起来。安乐也没催促,她知道,他最终还是会答应的。君宵练不可能会放过这三家,但这三家地位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虽算不上什么大鱼,但也绝不是什么臭鱼烂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