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就是奔着“水”字来的,怎可能因为担忧就放弃?
更何况自己早就不止一个本命字了!
“谢邓夫子,学生还是想试一试。”
苏东山欠身道,“只是儒家自至圣先师创立至今,为天下计,为生灵计,敢为天下先。
学生未必有先辈之才,却想效仿之!”
邓鸣轰然一震,激动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是啊,儒家敢为天下先,所以才在当年敢号召诸子百家,世间生灵联手登天一战。
屈夫子,正是其中执牛耳者。
单以这层来说,苏东山隐约已经得了屈夫子真意了!
或许……能行?
邓鸣面露挣扎,似多年沉寂的热血再次沸腾,又似在做什么艰难抉择。
好一会,他握拳狠狠挥舞了一下:“好!”
说着他翻手取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青碧色珠子。
珠子一出现,整个馆舍瞬间盈满浓郁的水之气息。
周围湿漉漉的,泉水叮咚、溪流哗啦、瀑布轰鸣、大浪淘沙……
以青碧色珠子为源头,周围不断涌现各种与水有关的气象。
柳南舟倒吸一口凉气:“这是……”
“沧溟生潮珠。”
邓鸣缓缓开口,“这珠子怎么来的就不啰嗦了,这件宝器是我原本想要感悟修出‘水’字的凭仗。
若你能再以画无中生‘水’,此珠便赠与你了。”
“啊这?”
苏东山赶忙摆手拒绝,“邓夫子,使不得!”
柳南舟面露惊容:“邓秃子,你来真的?”
邓鸣摇头道:“没说一定给你,是你要能证明此珠在你手里,比在我手里更有希望修出‘水’字。”
“邓夫子……”
“不必多言,我邓鸣虽不能比屈夫子等先辈为天下先,却也愿效仿。
我修儒近百年,已然修出一个本命字,再修出第二个已然困难。
与其让此珠在我手中埋没,不如给你,让你修出‘水’字。
对儒家,对世间生灵,都好。”
“可是……”
“别可是了,去吧。给你十日时间,能画出来,此珠赠你。
不能画出,我只当你二人是故交来访,仅此而已。”
苏东山不再多言,转向柳南舟,后者轻轻点头。
他心生感佩,欠身行礼:“既然邓夫子这么说了,学生照做就是。”
他随即离开馆舍,思索画什么去了。
剩下柳、邓二人大眼瞪小眼。
柳南舟震惊道:“邓秃子,你不会真舍得吧?”
邓鸣冷哼:“不用装了,你带他来,不就是奔着这颗珠子来的?”
柳南舟举手:“天地良心,我真不知道!”
邓鸣面露讥讽:“你猜我信不信?”
他双手负后,来到窗前,声音悠悠,“明珠蒙尘,岂不可惜?
前人凿梯,后人登高望远,岂不快哉?”
柳南舟心有所感,缓步与他并肩而立,也看向窗外,低声道:“放心,无论成与不成,他都不会让你失望。”
“嗯?”
邓鸣心思一动,“为何你对他有如此信心?
学宫为何敢将这件事托付给他来做?”
“你猜?”
“我猜你大爷!”
邓鸣大袖一甩,抽向柳南舟,“老子忍你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