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压根儿没给谢珺遥开口的机会,嘴巴跟开了光一样。
从今天的朝堂讲到了多年前宣文帝御驾亲征,又从谢元凤率兵征讨南梁讲到了先帝驾崩.....
谢珺遥只觉得耳朵嗡嗡嗡个不停,太阳穴隐隐作痛。
倒不是他蠢笨,而是他真的不明白宁国公讲的这些,和今天有什么关系。
宣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宁国公讲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很是畅快。
该啊,让你多嘴让你蠢。
讲了不知道多久后,宁国公停顿了一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谢珺遥。
“端王殿下,大历有今日的富庶和强大,是靠着先帝拼杀,陛下英武,是靠着君臣一心得来的。
大历立朝还不足百年,周边小国虎视眈眈,江南水灾遗患尚未除净,皖南土匪尚未肃清,
仍然需要吾辈继续努力,
您身为中宫嫡出皇子,堂堂超品亲王,不思如何辅佐陛下,不思利国利民,
只管在这儿搞些儿女情长的阴谋诡计,已经不是有辱斯文了,简直是有辱先辈!”
谢珺遥彻底呆了,因为他终于听懂了,宁国公这是在骂他啊。
可他骂不回去啊,因为他怕一张嘴,又被宁国公给顶回来,又得听几柱香的“之乎者也”。
他更不能斥责或者叫小太监进来把宁国公拖出去打板子。
先不说谢元凤在一旁看着,就是宣文帝也不准啊。
打了或者骂了宁国公,必须有十足十的理由,不然就捅了天下文人举士的马蜂窝了....
谢珺遥死死咬着后槽牙,忍了又忍,牵起一丝笑意:“多谢宁国公,本王受教了。”
谢元凤挑眉,这老七比皇后强不少,能忍能退,被宁国公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这般说教,不仅不发火,还能低头称谢。
是个人物,但也决不能让这样的人登上帝位。
皇后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蠢货,若是让谢珺遥做了皇帝,就算她是历经三朝的嫡长公主,怕也护不住宁国公一脉了。
她捏碎了手里的一块百合酥,墨若尘眸光一闪,若有所思。
萧云汐同样心惊于谢珺遥的反应,小时候的谢珺遥数老虎的,又凶又霸道。
现在嘛,看着是礼贤下士,实际心里不知道有多阴损呢。
萧云汐轻轻地摇了摇头,依着她娘的性子,这谢珺遥肯定是废了。
宣文帝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看也没看谢珺遥。
现在把自己弄得这么有礼貌,挨了一顿批,还能对着宁国公笑出来.....
这老七,心思有点重啊。
谢珺遥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宣文帝和谢元凤给惦记上了。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后悔。
倒不是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是后悔自己操之过急了。
他看着脚边疼晕过去的武安侯,又看看一旁跪趴着的赖御史。
心知这俩人肯定是保不住了。
可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头顶就传来了宣文帝的声音。
“定远王,把武安侯弄醒。”
谢珺遥一惊,父皇这是....
想要弄醒武安侯的方法多了去了,再不济,让小太监一桶冷水浇过去就成了,让墨若尘来,根本上想折磨武安侯。
果不其然,墨若尘上前,一脚踩在武安侯的左腿上,“咔嚓”一声。
下一瞬,金殿里想起了武安侯鬼哭狼嚎的声音。
武安侯捂着左腿满地打滚。
其他大臣都是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