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太拧眉,不复先前的淡定,她直视江母的眼睛,似乎在分辨她话里的真假,毕竟在她的认知里,没什么比权势和利益更重要了。
名利场上,没有亲情,孩子也只会是家族繁荣的牺牲品,正因为她有如此心性,所以才能在陈家站稳脚跟,博得一席之地。
“而且……”江母咬了咬牙,想要彻底摆脱陈家的纠缠,“我女儿已经定了人家,不可能再和旁人联姻。”
闻言,陈太太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大笑,“江太太,你当真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那么容易糊弄?”
“江小姐今年不过十九岁,才上大一的年纪,你和我说她已经许了人家,未免也太好笑了吧?”
陈太太说着,上前两步,语气相比之前更加咄咄逼人:“不如你给我说说,是哪家少爷有如此殊荣,届时我陈家也好去讨杯喜酒喝喝。”
江家女儿她势在必得,就算是真的许了人家,陈家也能把人抢过来。
“江城舒家。”江母回视她,轻飘飘吐出几个字。
陈太太瞬间脸色大变,她不可置信的盯着江母,还以为是传闻,没想到江家居然真的攀上了舒家!
那舒家是什么人,是舒老爷子的大儿子从政;大孙子从军;是同时拥有权势和金钱的人;别说江城几个世家豪门,就是放眼整个华国,也没人敢轻易得罪舒家的人。
只是近几年因为舒家大房的关系,舒家在江城不得不低调了许多,但越是这样,才越叫人心里惶恐。
陈太太身形晃了一下,嘴唇发白,脸上挤出个笑容来,正想为之前的鲁莽表示歉意的时候,忽然察觉到有哪里不对。
“请问江小姐许的舒家大少?”陈太太没了之前的咄咄逼人,她谨慎措辞,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还是舒家二少?”
这下轮到江母喉咙梗了一下,倒不是觉得两个孩子的事情说不出口,而是考虑到舒家。
舒家身份敏感,如果知道舒家大小姐的恋人也是个女人的话,恐怕会被有心人当成把柄。
当时她和江凛一心想要为女儿撑腰,认为他们的女儿不能没名没分的跟着舒染,所以才会一时口快,说了两个孩子日后要结婚的事情。
现在看来,只要两个孩子感情好,结不结婚已经无所谓了,没必要为了他们所谓的面子,给舒家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殊不知,江母这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反倒被陈太太当成了她在撒谎,甚至不惜攀扯上舒家。
陈太太霎时又恢复了先前的高姿态,嘲讽道:“没想到江太太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也只是个想要攀龙附凤、爱慕虚荣的人罢了,不过,你们当真以为舒家是你们能攀得上的吗?”
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的江月,听到这人竟如此说自己的妈妈,人生中第一次冷下脸。
她从江母身后站出来,只是不等她开口,一道清冽优雅的声音率先响起:“谁说是江家攀的我们舒家?明明是我们舒家好不容易才求来的江家女儿。”
安澜踩着高跟鞋,步伐稳健的走过来,她先是看了眼江月,温柔的笑了笑,然后才转头盯着陈太太,毫不客气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们两家的事情指手画脚。”
自从安澜出现,陈太太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白着脸,全然没有面对江母时候的姿态,此刻听到安澜如此不客气的话语,脸上也只是扭曲了一瞬,咬牙受着。
“安、安总,不是我,是这对母女,是她们想要攀上舒家,还说已经把女儿许给…大少了……我气不过,所以……”
她胡乱攀扯了一个,比起二少爷,显然舒家大少要更有价值,还有他的身份,更不能叫旁人随便扯上关系。
只是,安澜闻言脸色更沉了,她冷声道:“谁说月月是阿令的人了?她明明是我安澜的‘儿媳妇’,是我大女儿的爱人。”
陈太太听到这话,立即张大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打死她都想不到江母说的居然是真的。
更想不到舒家大小姐居然会喜欢一个女人,只是她眼下不仅得罪了江家,更得罪了安澜,当即腿一软,瘫坐到地上。
心里一阵畅快的店长见此情景,适时走了过来,叫人把陈太太扶回去,另外又给安澜安排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舒家走到现在,早已不是旁人所能置喙的了。”安澜笑道:“林姐,你不必有什么顾虑,还有月月……”
安澜握住江月手,挑眉道:“我舒家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让人欺负的,如果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狠狠打回去!
江月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安阿姨,好奇她怎么不说了。
算了。
不现实。
安澜抚摸着小姑娘白皙秀气的脸,万千柔情涌上心头,一本正经道:“你就告诉阿姨,阿姨让他们破产!”
江月没忍住轻笑出声,安澜挑挑眉:“分分钟让他们破产。”
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