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并不昏庸,他曾经见过很多各种自称是世外高人的人,其实都是招摇撞骗来的。
此刻他御案上正摆放着从笛飞声身上搜来的两样东西。
一个是一枚青玉玉牌,上面刻着“天下第一”四个字。
另一个则是精巧的镂空金香囊。
皇帝拿起金制镂空香囊,凝视片刻,终于打开了。
看着掉落手心里一枚粉色的圆球,皇帝将粉色圆球捏在手心里,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众人静默无言看着皇帝的举动,只有风磬一人的心悬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李莲花的业火母痋沉睡的形态,亲眼目睹李莲花被火海吞噬,本来以为对方必死无疑,可现在看到皇帝手中的粉色圆球,他神经立刻紧绷起来,连呼吸都变了。
“果是香料。”
闻到一股清新的香味,皇帝将粉色圆球放回镂空金香囊中,搓了搓手指上遗留的粉色,皇帝微微一笑。
“陛下……笛飞声有不臣之心,臣请陛下治他和金鸳盟的罪。”
轩辕策知道玉牌上的字就是最好的证据。
“陛下,笛飞声和金鸳盟绝无造反之意”,方多病愤而看向轩辕策,“他就是个武痴,他要的是至高武学,是武功天下第一,对陛下并无不臣之心,而且金鸳盟之前在单孤刀造反之时还帮过陛下,还请陛下……”
“够了,到底朕是皇帝,还是你们是皇帝?”
皇帝见轩辕策和方多病只要见面就一直争执个不停,心情很不美。
“陛下恕罪!”
两人立刻请罪,沉默起来。
“陛下,罪臣有罪,封家和万圣道都有罪,罪臣愿意献出所有家财,只求陛下饶我等一命。”
“不行,陛下”,轩辕策很讨厌封磬,“封郢和封瑶罪有应得,按律,理应处以极刑。”
“家财?”
皇帝不禁大笑起来,“哈哈哈,封磬,你以为你是谁?你的家财,又有多少?”
“陛下”,封磬虽然跪着,但是脊背挺直,“罪臣所说的家财,其实并不是罪臣的,而是萱公主留给封家的。”
“萱公主?”
“正是”,封磬继续道,“罪臣除了饶我等一命,还有一个请求,罪臣希望陛下可以允准,让罪臣去芳肌王的荒宅中收拾李莲花的遗骸,为他立个衣冠冢,日后罪臣愿意为他守灵,永远不问世事。”
“不问世事?”
“罪臣自出生起,便被教导,要以光复南胤为己任,可这个责任,已经害死太多太多人了,到头来,还害死了,南胤皇室唯一的后代,罪臣罪孽深重,罪该万死。”
情到深处,封磬竟然哭了。
皇帝被触动,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大熙皇室正统,可自从知晓自己身上也流着南胤的血,心境完全变了。
若说以前的大熙律令对南胤余孽赶尽杀绝,可现在,他着实该好好考虑考虑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自己的的身世有一日曝光,那他的下场只会更惨。
“你被封郢欺瞒,并非有意作恶。好,朕罢了你官,以后你就是普通百姓,只要你诚心悔过,朕知道,有个问神阁,不如等你就将李莲花埋在松香山,那个地方景色很不错,想来他会喜欢的。”
“多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