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一路还算太平,她们顺利穿过偏厅来到马厩旁,董青的马车还停在那,看来姑娘们还没走。
她从马厩找来几根麻绳,相互交织结网,装在了马车底下。除去秦知颐的衣物,把他稳稳放在网上,这是军队里拉伤员常用的手法,就地取材简单有效。
她则窝在坐榻下的空厢里,只等那群女人回来。
好在没过多久,马车被拉着晃晃悠悠来到大门口,女人们已经等在那了,叽叽喳喳说得好不热闹,一边登车一边还说个不停。
“我感觉这次八成能行,肚子里现在都热热的,以前可没有过。”
“好意思说,就你时间最长,我们讨了几次都讨不到。”
“照我说,全都没戏。你们看王爷那个妾室,那么好看也只是个妾,咱们哪比得上?”
女人们边羡慕边攀比,沈雪环听得直犯困。
约莫差不多了,她一手按在隔板上,用力一震,车轴“咔嚓”一声断成两截,车夫听到动静跑来检查,发现是车轴断了。
“姑娘们对不住啊,车坏了,走过这个林子不远就是城门,麻烦姑娘们自己过去了。”
楼里的姑娘也都是娇贵日子过惯的,一听要走路,各个怨声载道,走出去老远还听得见骂娘声。
路上坏了的马车,要么车夫自己骑马把配件找来换掉,要么凑合赶到车行去修复。这个车夫翻身上车,准备慢悠悠赶到车行去,谁知,他上车就被人打晕了。
沈雪环把他踹下车,一骨碌翻到车底下,解开网子连网带秦知颐都背走了,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给对手留下的线索越少,对自己当然越有利,但落在旁人眼里这个画面完全就是绑架犯。
此时的李壑陵已经在飞奔的路上,他让乌金守在城门,以防土匪回返,自己循着血迹追出城门。
他刚追到小树林里,就看到一个女人扛着五花大绑的男人鬼鬼祟祟往城门方向走,那男人正是秦知颐。
下一瞬,沈雪环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呼哨,她飞身闪开,眼看着一支长箭擦着肩膀钉在树上。
“什么人暗箭偷袭?!”
远处传出女人警觉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李壑陵瞳孔一缩,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这个声音可太刻骨了,除了那个女贼还有谁?
“原来是你啊。”
李壑陵夹着马肚朝这边走来。听到他的声音,沈雪环一身疲惫都惊没了,瞬间全神戒备如临大敌,趁翻身之际把面纱挂在了脸上。
此时已入夜,月色刚刚亮起,高大的人影乘着军马一步步靠近,黑夜均匀撒在他黑袍和黑发上,让月光给这层黑色镀上了银纱,李壑陵棱角分明的脸隐在其中,眼里的情绪十分热烈。
那种情绪沈雪环也常有,那是看到猎物后压抑的兴奋。
“你胆子可真大,冒犯皇嗣,刺杀朝廷命官,不是死罪你不犯是吧?”李壑陵腰身挺直端坐马上,字字铿锵有力。
原来他把她当作始作俑者了!?
“岘王殿下好大的皇威,你哪里看见小女子杀人了?这人不还活着呢吗。”她解开麻绳,把秦知颐扔在地上,秦知颐吃疼,无意识哼了一声。
原本害怕女贼用秦知颐做人质,谁知这人竟然主动把人质丢下,要怎样?请战吗?
李壑陵只觉好笑:“看来前不久你躲在秦府前是为了杀人灭口啊,谁派你来的?”
这误会大了不是吗?沈雪环想解释都不知道从哪张嘴。
她忽然娇笑一声:“火气这么大干什么?我们就不能好好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