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看到的就是冬儿一丝不挂瘫在桌上，头发因为挣扎乱成一团，更惊悚的躺在地上的两个死人，一个脑袋缺了大半，一个眼珠突出，舌头外流，死状凄惨。
李昭棠感到怀里的人不停后缩，恨不得缩到他身子里去。
“不要怕，没事了。”
他也没想到门后是这么一副光景，震惊之余，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你是怎么爬到房顶上去的？”
好问题，沈雪环看了现场一眼，脑子飞速转动，哽声道：“那些人里，有一个力大无穷，他把房梁打断要堵住我去路，我顺着房梁爬上去的。”
“不，不是，她撒谎！”
蒋玉澜咬着牙冲过来，指着屋子道：“我再狠也不会害自己的丫鬟吧，你有武功，这些人一定是你杀的，冬儿这么惨也是你让他们干的，你才是那个最狠毒的人！”
沈雪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随即扑在李昭棠怀里，哭道：“二小姐当真贼喊捉贼。我会不会武功，武公子最清楚了。再说，倘若我真会武功又怎么会被你们绑到蒋府来？”
看她百口莫辩的模样，李昭棠心头一软。她要是会武功，就不会每次都被他逮在怀里，更不会用自杀来保全自己。她宁可自杀，也没有伤害他，这样善良的人跟蒋玉澜的鬼话完全不沾边。
“蒋玉澜，你在姚江嚣张跋扈惯了，真以为王法是你家定的吗？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什么？”李昭棠厉声斥道。
蒋玉澜傻眼了，握着他衣袖不肯撒手。
“不是的，就算其他事是我做的，冬儿也绝不可能是我下的手啊，我没有理由害冬儿。”说着，她死死盯住沈雪环，“冬儿是你害的！你恨她是我的人，就用这种下流的方法对付她，你才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蒋夫人正在指挥家丁收拾残局，蒋玉澜的话给了她提醒，她立刻走过来替女儿辩解。
“是啊，澜儿性情再偏执，对冬儿也是亲如姐妹，断不会害她的。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只有游姑娘一个人知道，难道我们要听她空口白牙的一面之词？”
这次，李昭棠沉默了，跟蒋夫人一样看向她，其实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帮她，但事情真相也必须搞清楚，事关人命，不能稀里糊涂就这么算了。
话终于说到这了，沈雪环停顿了许久，戚戚然抬起头。
她没看蒋家的人，只是看着李昭棠。
“蒋玉澜当然要杀冬儿，因为冬儿谋划好了一切，准备取代她嫁给你。”
“什么？”他一愣，呆呆站在原地。
蒋家人深深抽了口气，蒋玉澜也傻了，她刚想反驳，脑子里突然想起以前冬儿的种种行为，模仿她的发髻、穿戴、口音，还嚷嚷着要变瘦，这些怪异的行为该怎么解释？
蒋夫人也愣了，她隐隐约约猜出了什么，眼神古怪的看向女儿的未婚夫。
沈雪环也看着他，继续道：“冬儿喜欢你，想做你的妻子。但她知道你一心为蒋公手稿，是不会放弃蒋玉澜，就计划在大婚当天，等陪嫁出了门就动手，李代桃僵后跟你洞房。”
蒋夫人长叹一声，果然如此，她就说，冬儿那丫头为什么对澜儿婚事这么紧张，还把想接近武公子的女人都收拾了一遍，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昭棠神色复杂，愤怒、哀叹、怜悯、斥责，最终统统归为平静。
帝王家，这种尔虞我诈、阴阳两面的桥段每天都演，可怜吗？倒也可怜，但天下什么人不可怜，被牵连的人又何其无辜？
“不，怎么会这样……”蒋玉澜揪着自己头发，“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信我，冬儿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