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壑陵揽着她,边说边往回走。
“他兄长是南疆大营的马师,项蓁五年前嫁给了北大营一位校尉,新婚不久,他夫君随圣驾巡视边疆,遭遇当地部族埋伏,他用命护住了父皇。”
“趁他还有意识时,父皇问他想要什么,他说,只要新婚妻子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父皇就给了项蓁一片庄子,让本王多加看顾她。本王只负责每半年把银票递过去,她也从未上过京城,今天看见她,本王也很意外。”
“想来,只可能是项家也随着沈将军,一同回了京。”
沈雪环眨眨眼,居然是这样。
“怪不得你俩之间相处这么别扭。”
这个她懂,兵营将士的遗孀,并非民间寻常寡妇,勇士临终托妻,主帅若不能高待,只会寒了其他将士的心。
“不生气了?你直接问多好,拐弯抹角自己气自己,最后还不是得本王来哄?”
“谁生气了?”
肩膀一松,沈雪环从他怀里脱出来。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身边女人想怎么换怎么换,我为什么要生气?”
再说了,她气的也不是这个好吗?项蓁言辞明褒暗贬,分明是把她当成了敌人,可劲要打压她立威。
“王爷才该好好思量思量,你把我带在身边太影响你的桃花运了,谁都想在你跟前展现一下自己,我就成了那个被踩的锅底灰。因为你,我受了多大委屈?”
这话从谁嘴里说出来李壑陵都会考虑一下,只有从她嘴里说出来,他半个字都不信。
“早就说过,真话假话本王听得出来,你几时是甘愿吃亏的主?想谴责本王,也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沈雪环脚步一顿,眉头不自觉拧起来。
“殿下过分自信了吧,于公于私,我都同你毫无瓜葛,你们李家的事,何苦拖累到我?项蓁的事,殿下自行定夺,若她以后还来招惹我,沈家也不是吃素的。”
“那是自然,这是京城,由不得她胡闹。”
李壑陵吹了个呼哨,引来一匹马,顺手把她放了上去,自己长腿一跨坐在她身后。
“既然来了,难得散散心,不想这些不开心的,本王带你四处走走。”
风在耳边呼啸,和着他沉稳的心跳,马儿跑的越来越快,李壑陵还在不停的加速,两边景色飞一样倒退。
转瞬仿佛回到了南疆,一望无际的草场上,她和军营将士比赛马,比喝酒,比射箭,想起以前潇洒的时光,心头压抑许久的阴云消散了许多。
也许是身不由己的日子过得太久,她的心绪早在不知不觉里变得敏感多疑,对谁都忌惮八分。
忽然,她抬头看向李壑陵,风吹起他鬓发,露出那张棱角分明里带着一丝媚色的脸。
这么看,它比草原上的雄鹰还要英锐,半眯着眼睛,似乎很享受在风中驰骋的感觉。
“李壑陵,等我从祭神塔回来,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她说话声音很大,但风吹得更大,听不真切,李壑陵低头伏在她耳边,温暖气息倚在她颈侧。
“你说什么?”
沈雪环坏笑一声,摇摇头推开了他的脑袋。
没听见算了,回来再说也一样,再坏也坏不过她跑路离开,这种藏头露尾的日子,她终是过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