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不就是由那群杂碎折辱么。”
她嗤笑:“要不你来审,我随你处置。”
女人眉眼颇具风情,不笑自媚。
陈北风想到了什么,耳根突然通红,后背倏然一抖。
“头,什么时候了你还取笑我了,我要敢审,王爷得扒我一层皮。”
她冰冷的笑声从耳边传来:“有良心不是什么好事,我不就是有良心才落到这步田地吗?”
陈北风听她一字一句说。
“如果能回到当年,我一定手起刀落宰了他。”
他身子一僵?这个“他”是谁?王爷吗?
“头,王爷如今在气头上,要不您去服个软?他也是男人,自己媳妇和死对头联手,跟他对着干,他肯定不高兴。”
“怎么服?主动脱光了爬他床榻上勾引他?”
她声音淡淡的,带着十分嘲笑:“你还别说,这活我挺熟。”
陈北风以为自己听错了:“头,这个时候了,咱别开玩笑了。您就软声细语求求他,女人求男人,万事都好办……”
他话没说完,一记眼刀甩在他脸上。
“我要真这么做了,以后你见到我,还叫得出这声‘头’吗?不可能的。”
说罢,马停车止,她也不再开口。
陈北风咬咬下唇,策马扬鞭先走一步。
这么大的事,得跟兄弟们打好招呼,总不能真亏待了薛头,其他的事,等王爷怪罪起来再说吧。
偏偏这时,大理寺院内一阵骚动。
“王爷来了,快去迎驾。”
百官立刻整理衣冠,规规矩矩站好,没人敢再提这件事。
打马声遥遥传来,减速、勒马、停马,马蹄一步不多,一步不少,是军中训练极为严格的精良好马。
她深知来人是谁,连头也不想抬。
看见了也和陌生人一样,何必自讨没趣。
然而她想的还是太乐观了。
视野角落,金纹玄袍的男人一步步稳稳朝前,行过囚车时,他长袍忽然停住,她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淡漠、疏离,隐隐还有些嫌厌。
“她怎么还穿着衣服?”
沈雪环猛一抬头,正撞进他漆黑的瞳里。
那双凤眼依然漂亮精美,宛如神仙之作,可里面像无波的古井,幽深、冰冷,看不出丝毫情绪。
“啊?”
陈北风又惊了一下,按规矩,南周细作是得先脱衣才能押送,可是……
“王爷,对二小姐没这个必要吧?”
黑袍男人神色未变,唯独眉峰凌厉了几分。
“南周细作狡诈,不搜身怎么确保她不会把兵器毒物带进来,出了事拿你脑袋担责吗?”
“属下不敢!”陈北风行军礼回令,面上依然有难色。
男人收回视线,又落在囚车上。
那套花里胡哨的裙子看着着实碍眼,还有那该死的铃铛。
吵死了,耳朵眼睛都很吵。
贺兰弋的审美真是一坨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