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瞧见车窗那飘起又落下的青色纱帘,纱帘里坐着一位穿着华服美丽而又高贵的妇人。她盯着那辆马车看了好久好久,直到完全瞧不见了,直到那辆马车车厢里飘出的淡淡清香彻底消散了,她才回了魂。
那时的她应是很羡慕那妇人了,年少时她觉得嫁给袁清后,自己也会如那妇人一样,奴仆成群围着,出门骏马香车。然而再瞧瞧手里的包袱,梦一下子就醒了。
袁清,袁清早已是陈雪元的夫君了。哪怕她与陈雪元争吵,他也不会站在她的身侧替她撑腰。
她猛然想起那回她同陈雪元起了口角,为的什么呢?为的向后母卞氏借些银两,孙秀才的病又严重了,她重新找了一位大夫,说能药到病除,只是银钱很高。她一点没犹豫,只要能医好孙秀才,她就有了希望。
孙家那时已经入不敷出,她没法子,只得舔着脸回了陈府借银子。好巧不巧的是那天袁清与陈雪元也回来了,她瞧见袁清避开了视线未瞧她。
后来,她借银子被陈雪元听了,一个劲的奚落她。她那份骄傲哪能允许呢,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起来。
再后来陈雪元突然笑弯了腰,她说:“听闻我那妹夫走几步路就喘,怕是连夫妻之事上都不能够吧。若是妹妹熬不住,可找个相好的,让那相好的贴补贴补不就行了。”
她听了这话恼羞成怒,上去就揪住陈雪元的发髻拉扯。陈雪元痛得大叫了起来,引来了许多人围观。
后来一把有力的手将她推倒在地,她毫无大家闺秀教养的辱骂了起来。等她瞧清了是谁推她的,立马哑了声。袁清,袁清推了她。他正扶起对面的陈雪元,随即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走了。
她瞧见陈雪元得意的冲她回头笑着,她瞧见袁清头也不回的扶着那个女人走了。
而自己就像个人人厌弃的泼妇被丢在地上,围着的丫鬟婆子嘀嘀咕咕,指指点点。她满脸羞愤的抬不起头来,根根尖针扎向她,最疼的那一根却是袁清的。
没人听见陈雪元骂她什么,没人听见陈雪元对她说的那些可耻的话。他们只瞧见她像个疯子一样的打她,骂她。好,多好啊,掉到冰窟里了算的了什么,掉到地狱里了,才会有无穷无尽的折磨。
“王妃,前面拐过弯就到西巷了。”绿果时刻盯着马车行进的方向,一切都安排好了,可不能出了岔子。
任紫秋回了神,白玉无暇的手指调开车帘,她还恍惚着,认不得这是哪条街哪条道。
突然,马车一倾斜,惯性使得任紫秋往前倾去,还好红果立马抱住了她。“王妃,没事吧?”
“大胆奴才,怎么驾的马车?”绿果大声呵斥。
“回王妃,是马车车轴断了,突然断的,小的也不知怎么回事,求王妃恕罪。”马车车夫在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求饶。
绿果扶了任紫秋下马,曲鸠上前回禀,“王妃,确实是车轴断了,是怎么一回事待查明后禀报您。”
“嗯!”任紫秋浅浅的应了声,目光游离在他身后的那块立着的普安茶楼木制招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