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一束山茶花放在沈云初墓前,哽咽着道:“对不起,当年我从未信过那些流言,我想要为你申辩,可我不敢。母亲说我即将议亲,若是帮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说话,会被夫家嫌弃。可当初若不是你帮我,可能我早被流氓给欺负毁了清白。对不起,是我太懦弱,对不起……”
她说得泣不成声,旁边有许多人也跪了下去,纷纷将手里的花束放在墓前,无数忏悔的话,最后只剩下一句又一句句: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含冤这么多年,虽然我们从未将你遗忘。
秦桑轻轻叹了口气,想着棺木里,哪个她从未亲眼见过却心向往之的女子。
她会原谅他们吗,会觉得不甘吗?或者她只会轻轻一笑,如同当年,打马过长街,将美名或恶名全部甩在身后。
等到唐以临回到马车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始终没有说话。
梁旭觉得这气氛有些沉重,笑着道:“这案子应该是彻底破了,后面就等着圣上怎么处置内廷司的那群人了。咱们上次的酒没喝成,现在总该好好喝上一口了。”
可唐以临垂头揉了揉额角道:“今日有些累了,还是改天吧。”
梁旭知道他这几日全在为此案奔波,也觉得有些心疼,连忙道:“那大人快回去歇息吧。”
唐以临点了点头,神色淡淡不再说话。
梁旭是闲不住的性子,突然望向唐以临的腰间,笑着问道:“大人您换了块玉佩啊?”
唐以临倏地抬眸,神情似乎变了变,随即立即恢复如常,笑了笑道:“没错,想换就换了。”
梁旭忍不住打趣道:“您以前那块玉佩不是戴了许久,怎么突然换了?莫非是哪位姑娘送的?”
唐以临今年三十有二,却始终是孤身一人。
大理寺上下都觉得是因为他这些年拼命查案,几乎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所有找他说亲的媒人全被他以没空相看推拒,同僚们提起这件事,还颇为他惋惜。
唐以临瞪了他一眼,呵斥道:“莫要胡言!”
梁旭嘿嘿一笑,秦桑却有些笑不出来。
她终于想起来了,为何她在沈穆府里看到小丫头捡到的那样东西时,会有熟悉的感觉。
那是唐以临常戴在腰间的玉佩。
这代表他在陆昭和自己去沈府之前,就已经去过那里。
就在秦桑心中惊疑不定之时,听见唐以临吩咐车夫道:“在这里停一下,我去办些事。”
车夫立即勒停马车,看着唐以临下车离开的背影,秦桑突然喊了声:“我也要下去。”
她望见梁旭疑惑的表情,勉强笑了笑道:“想去那间铺子买些东西。”
梁旭坐在车厢里摸了摸脑袋,好不容易破了大案,这两人是不是高兴傻了,怎么古古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