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薄唇几乎擦着她耳边滑过,道:“走吧,待会儿你只需说出案情,其余的事,我会帮你。”
秦桑抬眸看了他一眼,陆昭的黑眸凝在她身上,好像还带着几分温柔。
她原本以为自己上次那般拒绝他,按陆昭高傲的个性,能不视自己为眼中钉就不错,没想到他还能这般对自己。
这念头让她心中有些轻松,又藏了丝不愿面对的甜意。
两人走进大殿时,三皇子和王妃已经坐在那儿,一见秦桑进来,就用藏了怨毒的眸子死死盯在她身上。
三皇子妃纪岚是首辅纪如海的嫡女,她爹是两朝重臣,在朝中门生无数,而她早早嫁给被所有人视为储君的三皇子,几乎把自己当了大姚下一任皇后。
这些年她越发跋扈,从未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没想到竟会因为公主府一个婢女的死,被叫进宫里,当着皇帝兴师问罪。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验尸的低贱女人,她竟如此不识时务,一个婢女之死,还非要追查到底不可。
想到此处,王妃双手交握,冷声道:“见到三殿下还不跪下行礼?”
秦桑坦坦然跪下,所朝的却是皇帝和长公主的方向,然后她站起,看了眼王妃的手指问道:“王妃的指甲都剪掉了吗?”
王妃一愣,随即有些仓惶地将手指藏在身后,对秦桑怒目而视:“这关你什么事!”
秦桑微微一笑,道:“禀告王妃,这指甲还真的事关重大。因为在苏柔被害的房里,找到了一片女人的指甲。按照那片断甲的形状推断,大约是从指腹中央折断。而指甲要长满到能盖住指腹,最少也需要一个月。所以,王妃为何要将指甲都剪断,是为了配合断掉的那根指甲吗?”
王妃被她直言不讳气得发抖,指着她大骂道:“你无凭无证,竟敢如此胡言,我现在就要掌你的嘴!”
她气势汹汹想要给秦桑一个教训,可陆昭却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脸上带着笑,语气却带着凉意道:“王妃殿下,这位秦大人是长公主请来查案的,就算要罚,是否也该由长公主来下令。王妃越俎代庖,实在有些不妥。”
王妃被他一噎,气势立即就弱了。当着皇帝和长公主的面,连三皇子都还未开口,自己确实太过冲动了些。
而这时,长公主手托着腮边,缓缓开口道:“没错,秦桑是本宫叫来查案的,她所说的所有事都是根据现场推测,王妃又何必如此着急,莫非是做贼心虚?”
她这句做贼心虚说出来,王妃的脸好像被人扇过一般发臊,她连忙低眉顺目垂下头道:“既然是大理寺的推官,仅凭指甲的长短就胡乱指证,未免太过草率。一只断甲,谁能证明究竟是谁的?若没有可信的证据,就这么冤枉皇子与其亲眷,实在是大逆不道之罪。”
秦桑却盯着王妃手上的戒指,问道:“这只戒指,可是王妃平常都会戴的?”
王妃还在思索如何作答,三皇子已经开口道:“王妃的戒指是母后赐给她的,”
秦桑点了点头,然后将怀中一张纸卷展开道:“这是尸体后颈上的血荫,应该是凶手拽住她头发去撞窗框时留下的。现在能否让王妃将戒指取下来,看形状能否对上?”
王妃听得一惊,本能地往后躲了躲,三皇子道:“据我所知,大理寺昨日起了大火,苏柔的尸体早就葬生火海,谁能证明这张图上就是她后颈的血荫,秦大人断案未免太过儿戏吧。”
没想到秦桑微微一笑,道:“大理寺的义庄确实起了火,可苏柔的尸体并未葬身火海,而且我还知道她现在正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