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针进了水球,如重拳打进了棉花,变成气泡,无影无踪。
刘云晶顿时明了,此人能力完全克制自己,拽着纲鬓肖子金,换了位置。
她自己,则入了人群。
剩下六个干部,皆为各路牛鬼蛇神,本不想完全参战,却被人打到脸前,不得不反击。
六人纷纷丧尸化,大象、铁球、黄泥之树、悬天钟表、金鬃大狮、赤目蘑菇,竟无一人留有人形。
刘云晶如羊入虎口,引起一阵嚎叫,很快便被踢出来,奄奄一息。
就连疫医本人都不得不为她叹息。
没办法,这几个人本体都是什么?老头,大娘,小孩,残疾,老弱病残都齐了,谁能想到一个个丧尸化都这么恐怖?
刚才这几个人站在那叽叽喳喳说话唠家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赶集的呢!
这不,变身五六秒,又变回来了,开聊!
疫医暗自摇头,看向突拳。
“把他们给我,不然你这刚起来的大业,可就功亏一篑了。”
后方,铜魄赢了野狗,纲鬓用铁丝毛发网住用水的女人,自己被淹在水里,熠羽戟都被巨噬打飞,现在正躺在地上撑住巨噬巨口两侧,不敢泄力。
自己一方干部几乎都没了战力,而疫医还有六个“老弱病残”没出手,突拳不甘,掉不下脸,他有把握战胜疫医,因为疫医不善战斗,可之后呢?
手下全部阵亡,然后自己被围剿?
不值得,无论是本来的战果,还是手下的命,都不值得。
“都停手!停!我认输!”
“哦呦,这是干嘛?”疫医用沉闷又戏谑的声音打趣道,他歪了歪头,很做作的回忆起来。“好像之前面对公子渡劫,你也是跑了?”
“闭嘴,操你妈!”突拳心里窝火,却又不敢真怒起来。
他只能叹气,松开了拳,回头哀嚎:
“杜老,放人吧。”
他一回头,却看见一颗黄色石球滚过来。
“主公!我来助你!”
“闷石不可!”
搞我心态?都打输你才来?
他跳出来,套上指虎,一记蓄意轰拳,凭一己之力,止住两米多高的滚石!
“啧,这突拳还是有点本事的。”巨噬一抬头,撇起了嘴。
疫医同样震惊:“这就是纯战斗干事?”
滚石被止住,却还在旋转,等他停下来,突拳才松手,“已经败了,算了吧。”
滚石褪去表皮,化为本体,石旭与他一对视,便要跪下。
“我来晚了主公!”
突拳两臂发力,托住他肥硕的身体,“罢了罢了,就你来了也没什么用,实力差距太大了。”
“一会儿把伤员都带回去,辛苦你了。”
“不敢!没为主公出力我本就愧疚,只能尽我微薄之力!”
“好啦好啦,等等吧。”
疫医等接到于缘郜昌二人,便撤离此地,不再多纠缠。
几个人在路上说话,老弱病残组合又在说突拳“这人还挺好,你看人家一跪他还扶起来”,“对手下还不错呐”,“这几个人还挺爱跟着他”,“就是爱装逼”等等评价络绎不绝。
于缘和郜昌跟着这帮陌生人走,走不踏实,走得忐忑。
幸好野狗还算热情,总贴着他们俩。
“那个啥,野狗兄,你好高啊。”于缘一米八四的高个,竟还要仰视直立的野狗李森。
“我一米九六,小时候一天一箱纯牛奶,两天一把大香蕉,营养旺盛。你这么吃也能跟我一样高。”李森嘿嘿一笑,满脸挤成一个“憨”字。
“那个啥,巨噬兄,你好帅啊。”郜昌学于缘的样子,贴到巨噬范顺身边。
范顺倍感滑稽,噗嗤一声笑出来,便也学着李森的样子故作高深:“我从小吃帅哥美女,一天一个男的,两天一个女的,看见好看的全吃喽。你这么吃也能跟我一样帅。”
“其实也不必,我还比你稍微帅这么一点点。”
“嘁,不要脸。”范顺轻轻的飞起一脚,踢到郜昌臀部,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个啥,小钢蛋,我们这是去哪啊?”
“回医生的药房,马上就到了。”
“那个啥,止水姐,你们为啥救我们啊?”
“到地方再说,肯定不会害你们的。”
啊对了,小钢蛋就是老弱病残组合里面那个变成铁球的小孩。
行至一座高楼前,入口处被用铁皮围住,上面上了锁头。
铁皮很单薄,里面如果有人类的话,用这玩意作为防御措施,不能说一点用都没有,只能说聊胜于无。
不过一群丧尸,用什么防御?
疫医拨开黑袍,取出挂在腰带上的钥匙,开锁,推门。
进去以后,两个电梯都被破坏了,上面有爪印和献血,里面更是躺了一地血肉。
血肉,最能引得丧尸兴奋。
爬上二楼,五间房全都开着门,声音嘈杂。
老弱病残组合分别走进其他四间,其他人则都跟着疫医,走进最左边的那间。
里面是间小诊所,墙上挂着几个锦旗,门口收银台,装备很齐全。
他们各自找地方坐下,野狗李森给于缘郜昌都拿了凳子。
他们很友好腼腆的谢过他,等他落座之后,也坐了下来。
“窦老,我们回来了。”
女干部止水,向屋里轻声地喊道。
“窦老头眼睛灵着呢。”范顺憨笑道,唤不回止水。
在众人目光下,她推着一个坐轮椅的老头出来,那老头白发斑斑,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紧闭双眼。
郜昌心里纳闷,巨噬刚才说这老头眼睛灵,可他为什么不睁开呢?
“你们在看我的眼睛?”老头哑声一笑,闭着的眼睛,却好像要看透于郜二人一样。当紧盯这双眼皮时,人们总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这双眼睛好像睁开了,其中闪烁着明亮之光。
“我只是个瞎子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瞎子?两个外人相继受惊,疫医便解释:“窦老代号「花眼」,早在三十年前便已双目失明。这家诊所的主人,是窦老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可惜早在五年前便操劳过度离世。”
“魏平疾,曾经是这几里地小有名气的中医。是我发小,也是……魏英松的爷爷。”
“哎……”疫医不禁伤感,叹出一口气。“窦老儿女远居,见面甚少,自从三十年前,便跟我爷爷住在一起。我爷爷去哪,窦老就去哪。我家三代都是医生。我出生以后,我爹经常不在家,爷爷又要看病,我都是窦老在照顾……哪怕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爷爷没了以后,诊所就闲置了,窦老自己住在这里,整整五年了。
我爹给窦老找了个保姆照顾他,应该变成丧尸游走到哪里,或者已经死了吧。”
“啊,扯远了。”疫医像惊醒一般不再回忆,从抽屉里找出一张卡片,拿给于缘。
“你们从秀区来,可曾见过这个人?”
于缘接过卡片一看,原来是张病历卡。
上面有照片,里面的人菱形脸,戴眼镜,半搭眼皮,眼型奸诈,眼神却有一种清澈的愚蠢。他表情很凶,穿着病服,直面镜头,一看就是刚睡醒起床气。
“姓名:刘钰椿
性别:男
年龄:15岁
民族:汉
病情:右腿软骨损伤,多处擦伤………”
郜昌凑过来,顿时惊呼:“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