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归老头的竹楼医馆,刚走出没几步远,鱼九便觉得身上数个地方传来阵阵酸痛,他撸起袖子一瞧,却发现臂膀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过都已然用药擦拭过了,想必其它部位也是一样,大概伤处被凉风一吹,才会如此酸痛罢。
鱼九走在街上一边笑盈盈地与街坊们打着招呼,心里暗自嘟囔:“看来以后,真不能雷雨天去抓鱼了,不仅弄得一身伤,想来昨晚定是做噩梦,到现在还是头昏脑涨的”。
“哟,这不是咱们镇上的小仙师鱼九嘛,一大早就去抓鱼啊,我先定两条,要那种个头大的荷包红鲤,还是老价格。”
一个在案板上正剁着肉的青年汉子,打着嗝瓮声瓮气地喊道,应该昨晚没少喝酒的样子。
“我家也来一条,上次那种大黑鱼就行,炖豆腐可香啦”,一个刚支上摊位卖胭脂水粉的中年女人笑的花枝招展。
“啊呀!糟啦,答应小白眉的鱼!”鱼九拍了拍脑袋瓜,他这才想到一件事,原来铁匠铺子的薛叔早在数日前好像就找他预定过肥鱼。
因为鱼九可以进入到寒潭深处捉鱼,他每次抓的鱼都不多,但是难得可贵之处在于量少却精。
不仅每一尾都非常肥硕,甚至还可以选定鱼的品类再去抓取,因为每次大约八九条的样子,与镇上的人熟络起来后,大家都称呼他为鱼九。
其实,鱼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叫什么名字,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姓陈,五六岁那年跟随爷爷从扶风城逃难至此,此后便在定阳小镇的油纸巷落脚住了下来,没过几年这位姓陈的老人也过世了,只留下他这个年幼的孩童。
亏得遇上了两位好邻居,这才帮衬着把鱼九不至于受冻挨饿,而铁匠铺的薛青云便是其中的一个。
从鱼九能进深潭抓鱼时起,他的日子才开始滋润起来。
鱼九连忙一路小跑,再次朝着上山的那条路的方向疾步而行,全然将师父的话抛之九霄云外去了。
在鱼九心里信誉可比担风险重要多了,尤其是薛青云对他还有养育之恩,那大他一岁的小白眉又是最好的玩伴,鱼九虽然有伤在身,却也不愿让他们没鱼吃。
“我今天早晨出门时发现一件怪事,河里竟然出现了很多冰块,估计得有两三尺厚哩!”
“胡说八道,还没入冬,哪来的冰块!”
“对了,昨天的雷,太吓人了,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看到,我还以为山要崩了”。
“唉,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世道,想必是要不太平了啊!”
“我听我家娘子说,昨日雨后她亲眼看到菩萨显灵了,就在半山腰上”。
“那哪是菩萨!分明是走蛟了,雷声最响的时候,我正在山上避雨,看到天上有一个好大的黑蛟”
“不对,不对,我也看到了,分明是金灿灿的龙,在山间飞来飞去的,好生吓人!”
一路之上,听到这些七嘴八舌的声音,鱼九摇摇头暗自好笑:“女先生说过,怪力乱神之事,为子所不语”。
可转念一想,“自己莫名奇妙地有了御水的能力,又从师父那里学到了一些御水的法诀,这算不算是怪力乱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