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七郎看着明月书桌上的字,眼睛里难得的露出了渴望和迟疑:“可是,我写的字,不好看。”
明月觉得,她就是再心如钢铁也扛不住了。
她也曾经想过,不再对萧七郎笑,和他针锋相对,可是那个念头只在升起的刹那就被她按灭了,她,赌不起。
现在她突然想,也许,萧七郎与文明其实只隔着一层薄纱,如果他懂得更多,那他会不会有所改变?
“那,我教你写。”
萧七郎一听,顿时欢喜起来。
那可是赵二郎都没有的待遇。
要知道,在船上的时候,明月只教赵二郎读书,可没教他写字。
他哪里知道,明月是因为觉得赵二郎是要考科举的,必须接受这个朝代的正规教育,她这种兴趣班出身的不能祸害他。
但萧七郎不一样,他再天才,也不可能科举做官。
得,乔氏明月,在她的规划里,加上了一条,教萧七郎读书。
她以前练毛笔字经常用诗词,对里面的繁体字,她熟。
她那天在书店里翻了一下,唐诗宋词都有,没有元曲,历史过了宋朝,就分裂成很多小国,秦朝是其中一个,当今皇帝原来只是前朝的一个大地主,在风起云涌的起义浪潮中脱颖而出,一统天下,成立了大魏。
所以明月也不怕露馅。
教什么呢?当然得教些粗犷豪迈的。这人本来就小肚鸡肠,再教那些唧唧歪歪,她嫌现在日子过得太舒服吗?
世人都爱《将进酒》,明月最爱的,却是岑参那首《白雪歌送判官归京》。
无数个独在异乡的日子,她不想画画了,就写毛笔字,行书,草书,窗外,是皑皑白雪。
那是她家乡没有的风景。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
那是萧七郎十七年人生里最安逸美好的一个黄昏。
那个爱笑的少女,虽然没有对他笑,可她给他描绘了另一种风景。
从此,记忆里那个穿着薄衣,揣着个馒头,跟着一个陌生善良的女人在雪地走啊走啊的孩子消失了。
换成了边塞神奇又壮丽的雪景。
那浑然磅礴的气势,瞬间征服了萧七郎。
他喃喃地说:“如果能去看一看,就好了!”
他也不怕冷,他也想去看看。
明月看着他,目光充满了鼓励:“相信你,可以去的,那边本来就是商道,等你生意做大了,你也可以带商队去。”
萧七郎想想,由衷的笑了:“好,明月,到时候我就带你去,不要怕,我会让你穿的暖暖的。”
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