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这个将军夫人,真让人一言难尽!
春草看向明月,这些日子她也接受了紧急培训,侍候人的水平直线上升。但见明月看都没看丫鬟,便没有接那盒子,任由那丫鬟托着。
明月只是看着李嬷嬷,淡淡地问:“哦,你们夫人得了什么病?怎么没有听说过?”
知道十二是董大将军的小儿子时,明月便跟周吉打听过董家的情况。
董家前朝起就驻守北疆,魏朝建国后,赵翼也没有夺他的权,仍旧让他家驻守边疆。
董家在京城有将军府,府里住的却是一堆女人,男人过了十岁就去边疆,直到娶妻才回,休假半年,此后,或者轮流回家播种,更多的是直接在边疆纳妾生子,再把孩子送回将军府抚养到十岁。
十二,那是董大将军的小儿子,正经嫡出的小儿子,汪大夫人亲生的。
明月本来以为儿子失而复得,那位汪夫人起码要哭湿几块帕子的,明月都有点担心到时候自己要是哭不出来怎么办——她的泪腺早就在几年前开始萎缩了。
谁知,这一等就等了两天,还等来那么一个玩意。
李嬷嬷就等她这句话呢。
只见她眼圈一红,两滴泪珠就滚出了眼眶,她急忙伸手掏出块精致的绣帕出来,往眼角按了按,含泪道:“前天刑部的人来通知我家夫人小公子的事,本来我家夫人很高兴的,谁知,刑部的人硬是把小小姐给带走了,我家夫人一急,可不就急出病来了,现在都起不来床了。”
哦豁,这是因为仇人的女儿被拘去刑部而心碎欲死呢。
这是病,得治。
十二眨也眨眼睛,可能一时还不懂小小姐是谁,可是傅明卿懂,他的眼睛都红了。
他早练就了不动声色的本事,但还是在这荒诞的事实面前破了功。
明月似乎有些不太明白:“那个小小姐,是胡勇的女儿吧,对汪夫人很重要,是吗?”
李嬷嬷被她不客气的话弄得有些不快,噎了一下,才说:“大人的事,孩子又不知情,又不是她把小公子拐跑的。她刚到将军府那会儿,也才不过五六个月大,还是个张嘴要奶吃的婴儿,能懂什么?那会子我家夫人因小公子走失,整天以泪洗面,瞧着都要活不下去,要不是后来有了小小姐……”
明月都快要气笑了,她指着十二,问李嬷嬷:“你的意思是,现在好不容易活着回来的小公子,在你们夫人眼里,还不如那个偷走了十二,差点就要害死十二的仇人之女?”
也许这对小十二来说,太残忍了,但是,有那么糊涂的一位亲娘,明月不得不点破,让他直面这个事实。
她犯过的错,不想让小十二再犯。
而且,他的身份,不容许他逃避。
“商姑娘,话怎么这么说,”李嬷嬷脸一板,怒道,“小小姐自幼是我们夫人抚养长大,心地纯善,孝顺懂礼,出去谁不夸一声教养好,从不曾给将军府丢脸。这么多年,不是母女也胜似母女了,怎么说,人,总要念点情份的。”
说完,抬头朝两个男孩看了一眼,意有所指地说:“世人都只道要儿郎,我们将军府可不缺儿郎,偌大个将军府,也就得了小小姐那么一个姑娘,一直是阖府如珠如宝的疼着的,小公子算起来比小小姐还大几个月,不会容不下这个妹妹吧,要是小公子肯去刑部求情,让小小姐回来,想必我们夫人会更疼公子。”
明月已经气得身子都抖起来,当下大声叫道:“周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