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他莫名其妙的在自己肩膀下的肩头处点上一朵海棠花,便怒气涌上眉梢,既怨恨又无可奈何,只狠狠的凝睇着他。
难道他就是因为百里海棠的死,要自己一直铭记他的恩情吗?
也或许要自己永远不忘记他穆春烨对自己的仇恨?
无论如何,她绝不想再跟这个阴柔诡谲的男人多待上一刻,她之于他们都太过柔弱渺小,毫无交是最好的选择。
在她迟疑的不敢接过来时,他又轻声的说:“难不成还要我来给你上药?”
一听他这般邪肆的讥讽,她立马抢了过来,拽着瓶子匆忙跑回屋内。
最后一眼掠过她匆忙的身影,穆春烨敛袖而去,脸庞浮现一丝邪魅的笑意。
她的小心思怎躲得过他的双眼,只是不管她如何选择,他都不会给与她反抗的机会。
房内,晏晓雨静坐片刻,扯开衣带看了看自己肩头的文身,微叹着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怔怔的看着。
这时的海棠花看不出浓烈的痕迹,只被浅浅的淡粉色包裹着,但她记得昨日这海棠花明显的开得艳丽,今日与之截然不同,又是为何?
手里攥着那黑色药瓶,她思量过后,还是选择
给自己的伤口上药,不管穆春烨如何计量,她也不该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
手指沾上些许淡红色的药膏,看着阳光下透亮的凝胶,才觉这药膏跟它的名字极其相配,果真是血痕的颜色。
药膏摸在文身处,一股清凉的触感袭上心头,她舒了口气,等药膏微微干爽之后又涂抹了一层。
无奈的叹口气,想着等回去之后一定要想办法把这诡异莫名的海棠花抹去,就算日日给百里海棠上香,她也不要这么憋屈的纹在身上。
而且,关于百里海棠的死,她或许应该再向司徒铉问清楚。
如果他还愿意跟她说话,还愿再将那件事的真相吐露给她的话,她会感激不尽的。
眼下在这高深的宅院里住了好两日,却不知穆春烨何时将她放回去。他必然是要放人的,且他如今似乎并不急着一下子就弄死自己,而是阴森森的谋划着什么秘密的事。
几番考虑,晏晓雨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在颍都城里横行无忌了,何必时时畏惧他们呢?她对其他的人并不相欠,何必不敢正面以对呢?
涂抹了血痕膏之后,她露着肩头的伤口又合衣睡了阵子。
醒来时,耳际传来喧闹
的调笑声,但大多是男子的清爽悦耳的声音。
“大人听琴吗?”那轻音清脆的男子柔声问道。
穆春烨便轻哼一声,房内即刻想起幽缓动人的琴音,琴声穿透墙面,抵达到里侧的暗室内。
安室内,晏晓雨撑着晕晕的脑袋爬起来,打量一番,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灰暗的房内。房内有一张小榻和茶具,茶壶里的水却也还是温热的。
她喝了一杯,才细步慢走,四下查看,早就听得外面有声响,却不知从何处出去。在灰暗的烛光下,四处的墙壁看来光滑平整,根本没有一丝缝隙,更别说有一暗门的形状了。
她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听,只有悠扬的琴声传来,再无其他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