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柳明溪刚用完早膳就被齐嬷嬷拖去洗脸、梳发,若不是她的武师傅到得早,她们时间太过紧迫,齐嬷嬷原本还准备为她隆重上妆。
柳明溪忙不迭地婉拒了,她想学的可是真材实学,而不是花架子。若是初次见面,她就让武师傅久等,原因是为了涂脂抹粉,真不知道人家会怎么看她。
何况,她的妆容再精致,衣饰再美……这些对她习武有何助益?
虽然在柳明溪的坚持下,头发挽成了男士发髻,但发冠却仍是用了女子的赤金镶玉叶发冠,她只要一走动,缀在上头的赤金镶白玉叶片就会随之轻轻晃动。
在晨光里,这简直耀人眼目!就连柳明溪自己也不禁看呆了一瞬。
“嬷嬷,我是去习武,习武啊。”
柳明溪不知道齐嬷这些琳琅满目的发饰、发冠都是从哪儿找出来的,竟然一件比一件精致,就连身上的火红骑装与玄底金纹靴子也无一不是精美绝伦,华丽无比。
“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子就该是这般鲜活的模样。”齐嬷嬷含笑打量了眼前光彩夺目的女子一番,确定没有任何疏漏,她才满意地摸了摸柳明溪头顶的金镶玉冠,“这个发冠最是别致,果然适合你用。别让金师傅久等,赶紧出发吧。”
转眼已近辰时,没时间再换别的,柳明溪无奈,只得随她了。
等到她一身简
练的火红骑装,匆匆来到练功房时,她的武师傅金九早已候在那里。
“金师傅!”柳明溪笑吟吟地迎上前去,像男子般,大大方方地朝他揖手见礼。
这位金师傅跟她想像中的武师全然不同。
他的身量很高挑,身材瘦削,面上挂着和煦的笑颜。总之,他怎么看都不像习武之人。倘若不是在练功房这种地方见到,她定以为他是个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
金九看了眼面前这位娇滴滴的红衣女子,心中何尝不也是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事实上,他已经是目瞪口呆,竟连怎么打招呼都不记得了。
恍恍惚惚地,他想起了昨夜,公子匆匆将他召到书房中议事。
“我,有个相熟的女子想要习武,不知道金师兄能否替我教授她?”公子沉吟道。
“女子习舞?那她不是应该找教习坊的嬷嬷?”金九不解道。
不过公子向来不近女色,现如今,难得有这么个“相熟”女子入了他的眼,当师兄的若是能帮,当然也乐意帮他一把。
金九的剑舞倒是堪称一绝,只是这世上哪有男子教女子习剑舞的?
“她是想学武艺,而不是舞技。”公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只是我尚且不知她能学些什么,金师兄涉猎最是广泛,想来总有一样是她能学的。”
柳明溪若是肯学舞倒是简
单了,公子再一次叹气。既然她那么想学,就让她学吧。让她学点武艺傍身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只是她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学什么?
公子不支持她学武,那主要还是因为担心她什么都学不会还白白受了苦。更何况,他也担心万一柳明溪学了点拳脚就去逞能,那倒反而更不安全。
一想到那个倔强的小女人,他的剑眉不自觉地拧起。
事到如今,他能做的只是竭尽全力去满足她的一些心愿而已。
“她并非长期学武,只需在上元节前教会她使一种武器就可。”公子解释道,他想了想,又强调道:“上元节前,务必教会她使一种兵器!”
金九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瑞颢国尚武,自然也有女子习武,但是自古以来,女子都不必上战场,她们习武也是为了耍给男人们看,而不是为了上阵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