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征抬眼,透过氤氲热气觑着她,说起了关于他未婚妻。
“我有一个自小订下的未婚妻,是她父母与我的父母是世交。那时我五岁,她才一岁,我们第一次见面就订下了婚约,也是惟一一次见面。”
“因为不久之后,她便出事,她的母亲离开人世,而她亦不知所踪。一晃已经是快二十前年的事了,这些年我一直都在
找她,只不过……”
“虽然我还想继续找,可是我家里人都不再支持我。”
柳明溪闻言微怔怔,她有些不太合宜地记起了一些她自己和赵政霖之间的陈年旧事,因而劝诫道:“公子是否想过?或许爹娘说的不错。”
慕容征觑了眼她,“怎么,你也是这么想?”
柳明溪还打趣道:“不听爹娘的话,到时后悔可就来不及啦。再说,当初公子五岁,而她才一岁,你怎知她如今长成了什么样。或许,她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慕容征忽然笑了笑,“我自然知道,咳,我家中有她先祖的画像。”
柳明溪简直不敢置信,“也就是说,公子仅凭一副画像就爱上了您的未婚妻?”
慕容征面上沉静如常,“你觉得有何不妥?”
柳明溪直言不讳,“可那并不是她本人的画像,而是她家先祖的。何况……”
慕容征理所当然道:“你不了解,那既是她家先祖的画像,也是她的画像。”
柳明溪被他的说法惊呆了,“难道说她们祖祖辈辈都长一个模样?这怎么可能?”
他抿了口茶,“这当然有可能……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做我的未婚妻。”
柳明溪为难道:“这……公子都示曾见过的未婚妻,我更没见过,如何能扮作她。”
而他却哂然一笑,反问道:“我有说过让你扮作她?”
没错,柳明溪一直没弄明白慕容征为何会选她假扮他的未婚妻。难道说……
正当她还沉浸在愈发凌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时,慕容征从宽大衣袖中取出了他珍藏已久的陈旧卷轴,当着她的面小心翼翼的展开来。
柳明溪只一眼就惊得目瞪口呆,这画中人分明就是她!
确切来说,画中人是她身穿红衣的模样。
她怔愣许久才回过神来,
犹有些不愿意相信,“公子,殿下,我,这不可能是我。”
慕容征眼帘掩映,浓密纤长的眼睫下有眸光隐隐在跃动,他轻声说:“明溪,这当然不是你,她是你的外祖,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不会错。”语气中带着笑意。
柳明溪又是一惊,她下意识地撇清道:“只是长得像罢了,这世上总有人长得像,并不能说明什么。我的命都是公子救下来的,公子拿我作替身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我毫无怨言。但是,像这种事如何能拿来玩笑?”
“我没开玩笑。”慕容征朝她一哂,他叹了口气,“明溪,在你颈后,发根处,有一点花瓣形的粉色胎记。”
柳明溪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颈后,并没有摸到什么,她不以为然道:“这只是凑巧,凑巧罢了,那回我被火烧后,留下好些印记,颈后的印记,兴许是我忘记抹九花玉露膏了。”
慕容征哑然失笑,对她的毫无意义的坚持颇感无奈,妥协道:“好好,就当都是凑巧,一切等到了月城再说。”
柳明溪怔愣片刻,一时答不上话来。
无边的寂静中,夜幕悄然降临。
这一回他们并未找驿站或民宅落脚,而是选择雨夜前行。
柳明溪自清晨始,一直待在慕容征的马车上,没有下来。所幸两人也不是同一回独处,不多时,柳明溪就适应了这样的环境。
慕容征在看书,她旁若无人地琢磨起舆图来,气氛倒也融洽。
两人凑得有点太近,只消一抬眼皮子就能看到对方,哪怕是再细微的变化,也不会错过。渐渐的,她注意到慕容征似乎有些不对劲。
望着他愈发紧绷的俊颜,柳明溪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终于,慕容征眼神遽然变冷,原本璀璨的星眸布满寒意。
“明溪,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