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外,硝烟弥漫,血染沙尘。
铺天盖地的火箭如雨笼罩城外,燕家军被杀了个猝不及防,他们有的中了箭,有的惊了马,相互冲撞踩踏,乱作一团。
月城的大门终于打开来,城内的将士们群情激愤,山呼海啸般怒吼着冲出城门外。
“杀!”“杀!!”“杀!!!”
众将士气势如虹,吼声震天!
伤亡惨重的燕家军只得且战且退,不知道谁问了句,“将军去哪儿了?”
大家才想起来,他们的主将居然好久有没下过任何指令,这根本就不是她的作风。
“将军死了!”
“胡说!将军怎么可能会死呢?”
“将军已经死了!”
……
燕家军赫然发现他们的英明果敢,不逊男儿的将军竟早已死去,顿时军心涣散。
等到那声“撤啊!”响起,更是全然没有了继续作战的念头。他们中,有人见势不妙,撒腿就跑,还有人慌不择路,竟然选择策马往无边无际的大漠深处跑去,只是赵家军早已守在那里,他们根本是在自寻死路,无路可逃。
可想而知,这场混战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呈现出一边倒的局势。
明十七望着宛如猛虎入羊群般,杀得兴起的赵家军,暗自心惊不已。他面上却流露出几分不屑,叹道:“诚王殿下可真小气,所谓援兵居然只来了区区千把人。”
只是这“区区千把人”的战斗力太过惊人,以一敌十都不止吧?真不知道赵政霖平常是怎么练兵的。
赵政霖面上波澜不惊,他淡淡道:“十七叔错了,这一千人都是为我妻小增设的护卫,让他们替月城解围只是顺便。”
明十七刻意忽略赵政霖对他的称呼,“千人护卫?还顺便?”他的面上不无调侃之色。
居然有人找了千名铁骑来替他盯着柳明溪母子,这算什么?
赵政霖不以为意地轻扯唇角,“若不是为了她,我何必出手替月城解围。”
这话说得挺不客气,却是人家的真心话。
明十七顿时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也对,上一回,殿下孤身一人就化解了月城的困境,今天来了一千人,已经极为赏脸。”
赵政霖意味深长地望向他,“十七叔又搞错了,这次我派出了十万精兵。”
明十七一凛,他肃容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赵家军如此勇猛过人,他若是带了十万精兵,拿
下整个西域都够了,他,究竟想做什么?
月城是娇娇的家乡,西域明家是娇娇的后盾……他不会真想那样吧?
明十七快步跟上,“请殿下跟我说说清楚。”
赵政霖忽然停住了脚步,“这事,十七叔最好问问你的好二哥,他应该知道更多。”
明十七又是一滞,如赵政霖所言,他的二哥似乎真有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盘算。
明十七果断撇下了赵政霖,急急往城内而去。
正当赵政霖准备返回圣女殿时,他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个本不该在此出现的人。
翼慌忙上前,揖了揖手,低声道:“殿下,出事了。”
赵政霖脸上一改先前的淡定从容,语气突然变得格外深沉阴鸷,“你给我说清楚!”
翼小心地觑了眼赵政霖,结结巴巴道:“殿下,是柳氏,不,夫人被人掳走了。”
赵政霖胸口一滞,在他凌厉森寒的暗眸霎时变成席卷暴风雨的噬人深渊,他倏地伸出手拎起翼的衣襟,“是谁?把她掳去哪里了?”
“不,不知。”翼呆呆地与之平视,任由那双凌厉如刀、森寒似剑的冷酷暗眸将他凌迟,硬着头皮答道:“柳氏,夫人想到外头看看,小主子带她出了圣女殿,那些人来势汹汹,尤其是为首那人,他的速度极快,若是属下不及时护住小主子,只怕……”
赵政霖眸中的暴风雨越加猛烈,冷硬字音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所以,你,任由她,被人掳走了?”
翼浑身僵硬,仿佛每一块皮肉,筋骨都已紧绷得隐隐作痛。他低声为自己辩解着,意图让殿下注意到他是出于无奈,“事出紧急,那时,属下只能护住一人而已。”
只能护住一人,所以理所当然地放弃了柳明溪。
赵政霖心脏揪得更紧,亟欲将这个碍眼的东西撕成碎片。
翼双脚已经脱离地面,冷汗从他的头皮,他的额际,他的面颊,他的脖颈……从他全身每一个角落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在翼的身后,一抹小小的身影站了出来,“别怪他,是娘亲说她不放心你,想出来看你,是以,我带娘亲出了圣女殿,谁也不知道他们早就守在圣女殿外……”
赵政霖微微一僵,其实他何偿不知道,她不想被撇下,可他还是一次次撇下了她……如今出了事再怪翼又有什么用呢?
赵政霖颓然松开
了翼。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一口仿佛带着血腥味的浊气,“还不快去追!”
翼一脸感激地望了望替他解围的一诺,回过头来时,他的上下牙齿还在哆哆嗦嗦地磕碰着,答了声“是!”
这一夜注定不太平。
乌护城
夜黑风高,弦月如弓。
乌护城内外充斥着浓烈的血腥杀戮之气。
燕老城主亲自上阵,统领余下的燕家军拼死抵抗入侵,但终究还是没有撑多久。
城门被强行冲开来,楚辰一袭黑衣,一马当先。
他趁着夜色,亲自带领红莲教百名死士。
紧随其后的是叶澜泽和叶澜沣,他们带着两万赤莲城大军,在乌护城内肆意屠杀。
血流成河,积骨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