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瑶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假脸,确认没有丝毫破绽之后,方才去了茶楼。
半个多月的时间,夏瑶再次见到文琪公主,垂在身侧的双手便不自觉的握成了拳。
恨意在她身上无声蔓延,她真是恨不得冲上去食肉啃骨,再将文琪公主的心挖出来瞧瞧究竟是不是黑的。
可眼下,她必须忍。
“听阿远说,有客要见掌柜?”夏瑶上前,尽量放柔了声音,好让自己的恨意不那么明显。
而这声温柔却让文琪公主猛的一愣,正端着茶盏的双手僵在胸前,震惊的看着眼前之人。
这声音,分明就是夏瑶啊!
见她这模样,夏瑶心里也打起鼓来。
略微懊恼自己竟是忽略了声音,该不会,是要被认出来了吧?
心中自然是虚了几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客?有什么问题吗?”
文琪公主这才反应过来,“你就是这茶楼的掌柜?”
夏瑶轻笑摇头,“奴家一介村姑,幸八字生得好,为给花希少爷冲喜方才能嫁进城来,这茶楼的掌柜是奴的大姑姐。”
她学着村妇说话,也幸得从前十年的漂泊,见过形形的人,扮演起村妇的身份来也是游刃有余。
文
琪公主将信将疑般点了点头,想起昨日的传言,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姓李,单名一个瑶字。”这是昨日花繁与她串通好的,若文琪公主再追问下去家住何方,家中有几人等,她也都能对答如流,甚至在那个她还不曾去过的地方,已然有了她的身份与往事,便是差人去查,也查不出半点破绽来,这就是花繁的本事。
瑶。
文琪公主开始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粗眉,小眼,皮肤黝黑,抛开衣着打扮,实在是称得上粗糙。
怎么看怎么是个乡下丫头。
可方才她的声音,根本就是与夏瑶一模一样,还有她的名字,瑶?
虽说这字并不稀奇,世间取瑶字为名者举不胜举,但,总归觉得太巧了些。
“你来京,多久了?”文琪公主想要寻找一些破绽,夏瑶自然明白她的用意,道,“两日前来京,因我夫君卧病不起,婚事便减免了,大姑姐只在后院备了桌酒席,只茶楼里的人一块儿吃喝了一席便算作数,方才听阿远说,夫人是因夜间听到喊叫才来的,实在惭愧,喊叫是因我夫君病痛难忍的缘故,叨扰到了夫人,真是过意不去。”
文琪公主微微一
笑,“你夫君生的,是什么病?”
夏瑶摇头,“我一个村姑,哪里懂得。”
“其实听姑娘的谈吐,并不像是乡下来的粗鄙之人。”文琪公主说着,端着茶盏轻抿了一口,自以为是寻到了破绽。
却听夏瑶笑道,“夫人不曾去过乡下,其实乡下并非全是粗鄙之人,奴虽穷苦,但四书五经还是读过一些的。”
“是么,那看来我还真是见识少了,改日应当去乡下多见识见识。”话语间颇有威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