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桦似乎是瞧出了夏瑶的想法,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选择自己的出生,可,几乎所有人都能选则,自己的路该怎么走。”
他是想告诉夏瑶,谁是她的生父母,并无多大关系,因为她始终都是她自己。
夏瑶却对这话并不赞同,一双眼越过窗枢看向远处,“可我走到这一步,并非我所愿。”
她是被逼着走到这一步的。
游桦却是淡淡一笑,“却都是你所选,只是这些选择,未必全都正确罢了。”
闻言,夏瑶心头微微一怔。
师父的意思是,走到今日这一步,全都是她‘咎由自取’。
想来,也对。
她不能全都怪别人,她也有错。
她不够狠心,没能先一步下手对付文琪公主,才会让自己落入今日这般田地。
见夏瑶不再说话,游桦便从怀里拿出一本医术,交给了夏瑶。
封页上只有简单的‘医书’二字,可夏瑶却清楚的知道,这里头记载的,是师父毕生的心血。
“师父,这……”她有些受宠若惊。
“我此生,喜好独来独往,不善与人相交,若非早年间欠了姚丞相一个大恩,也断然不会与你
有半点焦急,可这一路走来,蓦然回首才发现身后唯剩下你……”
游桦觉得,自己真的是年纪大了。
从来就是冷心冷血的人,如今倒时不时的回想起过去了。
“师父……”夏瑶心知游桦的意思,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她也清楚的知道这些年来游桦对自己的改变。
毕竟很久很久之前的游桦,听着她在这里一声一声的喊着师父,早将她扫地出门了。
可如今,她口口声声的唤着,他已是欣然接受。
“你悟性高,就算为师不在身边,相信这杯医书你也能够参透,这么多年来,为师一直守着你,如今倒是觉得有些闷了,只想去游赏名川大河,突厥路远,又是荒苦之地,为师一把老骨头,就不陪你了。”
游桦的这一番话,只说得夏瑶眼圈泛红,几次都要夺眶而出。
只是她知晓游桦不喜欢看人哭,便是生生的给忍住了。
“你这身子,之前伤了大根本,须得遵着医书好好调养,特别是去了突厥之后,切记不可过于操劳。”
夏瑶乖巧的点着头,想起自己的身子,便是想到了自己体内的蛊毒,“师父,我体内的蛊毒可有解吗?”
“有解,却
不在为师这里。”游桦缓缓说着,“你体内的蛊毒,乃是当年狱血教惯用的手段,也是狱血教的独门蛊毒,便是连突厥的阿史那家族都不得其解法,若想解此蛊毒,就得先去狱血教。”
看来,这狱血教,她是非去不可。
就在这时,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夏瑶警觉的问了一句,“谁?”
“夫人,是我。”是董叔!
夏瑶慌忙站起,收好医书,快步前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