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世嬿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回太后,自从含光谷一战后,我燕国国力大损,青壮年武将几乎断绝,而其中,就包括了老将军的独子,拓跋横。
“所以臣以为老将军此举想为我燕国争脸是假,想报仇的私心才是真!
“此举,实是置我燕国于险境,望太后明察啊。”
闻言,慕容世嬿淡淡的说道:
“那依张爱卿所言,是觉得哀家和燕国,理应受到如此屈辱?”
“这......臣不敢!”
张姓文官额头冷汗直流,连忙回道:
“臣只是觉得,如今时刻我们当以休养生息,发展国力为主,不应再起刀兵,让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了......”
“食不果腹?哼,就连先帝在时,也常常有百姓饿死,张爱卿此话,未免有些虚张声势了吧?”
慕容世嬿冷冷的看向他。
张姓文官赶忙低头,不断用袖袍擦着汗,不敢再多言。
慕容世嬿美眸扫过在场群臣一眼,缓缓说道:
“发展国力,哀家也想。
“可我燕国不过边境一小国尔,不似大周雄据中原,物产丰富,也不如大宁称霸乱世百年之久,国富民足。
“我们有的,只是千里冰原,孤苦无依。
“但即便是这样,邻国的虎豹还是不肯安稳的放过我们,他们誓要将我们的土地吞并,将我们的妻女掳掠,将我们的子孙当作奴隶。
“这些,卿等都能忍受吗!?”
慕容世嬿的话语并没有刻意拉低,而是中气十足,再配上权杖敲地,可谓是震得整个朝堂作响。
文武百官们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想不明白。
这个素日里一向主张求和,平稳发展的年轻太后,如何就突然强势了起来?
但好在武将中,早有人有所预料。
只见中年将领赵业,率先反应过来,开口道:
“臣不能!
“我燕山男儿,有死无降!臣既身为燕民,安肯受他国之辱?”
赵业开口,无疑惊醒了这朝堂上很大一部分人。
拓跋熊、袁禄、全恒虎等人也都先后反应了过来,纷纷开口道:
“太后,魏狗猖狂,末将请战!”
“请太后下旨,老臣愿为先锋。”
“臣,附议。”
“......”
一旁不曾开口的官员们,看着这些开口之人各个义愤填膺,也不由得有些侧目。
因为这些人平日里大多都是铁杆的太后党。
有他们开口,未尝不是代表太后的某种意思。
只是......
空有愤怒又有何用?
凭燕国如今的国力,当真能与魏国撄锋吗?
万一战败,割地赔款,岂不是让燕国的财政更加雪上加霜?
官员中,也有人理智的想通了这一点,开口道:
“启禀太后,臣还是觉得此仗不能打。
“若是西魏犯境也就罢了,我燕国自然可以适当还击。
“可如今,那魏帝不过派一使臣挑衅两句,我燕国若是主动出兵,难保不会落人口舌。
“胜则罢了。
“若是败,只怕我燕国今日的安宁都要不复存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