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领兵的将军,国之重臣,但她却似乎偏偏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住?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愿意动脑去记。
只是在李秀衣的提醒下,这才继续说道:
“朕记得,他不是素有人屠恶名吗?打起仗来,往往死在他手里的人最多,从无降卒。
“可这次呢?
“他的人屠恶名为什么就不作用在宁军的身上呢?”
李秀衣看了看手中的战报,指着恶蛟那一行回道:
“宁军偷袭我军粮道,他伏杀了......”
“偷袭不过两万人,他又不是全歼,再伏杀能伏杀多少?”
女帝摆了摆手,很是不在意的说道:
“都是借口。
“依朕看,他们分明就是心有怨言,觉得朕杀了......他,所以如今不肯为我大周继续卖力罢了。”
李秀衣再次沉默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劝女帝不要固执己见。
您觉得鹿鸣军战力不似从前那般勇猛,就觉得他们是心有怨言不肯卖力。
那难道就不曾想过是人的原因吗?
以前鹿鸣军是在谁手里啊?
现在在谁手里啊?
代帅明陵,那以前曾是岐王的军师,他跟在岐王身边最久,尚且不能将鹿鸣军发挥到应有的水平。
那这大周,还有谁人可以?
只是这些话,李秀衣不敢说。
因为她一说,必定会遭女帝冷眼质问,觉得自己这是在阐述大周离了路沧澜,便再无能人了。
这样素来心高气傲的女帝如何能忍?
臣子万万死,君王万万年!
知错、改错、不认错。
这才是一个合格君王该有的心理!
更何况,如今的女帝也从未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自从岐王死后,她只感受到了“自由”。
前所未有的自由!
要说唯一的遗憾?
也有......
女帝不自觉地低垂着眼帘,伸手轻抚着自己已经日渐隆起的小腹,神色复杂。
而李秀衣见她这般样子,也是下意识的以为到时间了。
当即打算动身前往太医院,将今日煎好的坐胎药取回来。
但就在她推门的那一刻,一道黑色倩影缓缓落下,双手举起一个密信,递到了李秀衣面前。
等到李秀衣接过后,那倩影便再度消失了。
李秀衣望着密信上加盖的印信,只犹豫了一下,便转身再度进了女帝寝殿中。
“怎么了?”
见她去而复返,刚因为久坐腰累,想再去床上躺一会儿的女帝脚下动作一顿,眸子疑惑的望着她。
李秀衣将手中密信呈递上来,说道:
“是烛影。
“刚刚送来关于西境的战报,想来是岐州那边安定了吧?”
“哦?”
女帝柳眉轻挑,对着她缓缓招了招手。
李秀衣将密报呈上。
等到女帝打开扫视一眼后,便又迅速合上。
而后冰冷的娇颜上似乎泛起愠怒,银牙轻咬道:
“哼,朕说的果然没错!
“鹿鸣军这帮人,如今是各个只出工不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