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淏自知躲不过云祁那一掌,一开始便闭上眼做好了非死即伤的准备,他其实也是在赌,赌那个女子会不会这般袖手旁观。
结果……还不待他有什么遐想,便听到华溪烟冷的没有什么温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八皇子,若是你想死的话还是另外找一个地方为好,别在这圣天皇宫之中,瓜田李下的,我怕我有理也说不清。”
贺兰淏刚刚升起一点儿热情便被华溪烟的一盘冷水浇了个干干净净,本来就因为使了内力而不甚好看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他拿一种十分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华溪烟,让她将自己眼
底的伤痛以及震惊看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华溪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但是想不到,她居然能说出刚才那般冷心冷清的言语……
华溪烟没有别过头,而是换上了一副十分冷然的表情看着他:“以后,这般愚蠢的事情,还望八皇子不要做了才好。”
愚蠢的事情,愚蠢的事情……贺兰淏这般想着,忽然觉得胸口一痛,接着便是眉头一皱,捂着胸口,蓦地吐出一大口的鲜血来!
贺兰玥慌了,立刻上前把住了他的脉搏,后来发现乃是方才的内力紊乱加之怒火攻心,这才吐血罢了,于是也便放下了心。
自己这八皇兄,向来都是一副笑得没心没肺的模样,哪里会有如今这般心殇?果真是情之一字最是害人,贺兰玥不禁叹了口气。
华溪烟那般说,她又何尝不懂,正所谓对一个人没有感情的话便不要给他希望,若是华溪烟不这般的话,怕是才是真的害了贺兰淏。
华溪烟并没有看向贺兰淏,而是转头看着另外一边,忽然出声唤道:“太子皇兄,既然有贵客自远方来,不为我们引见引见吗?”
贺兰淏刚刚吐出的那一口鲜血在夏日清风的吹拂下血腥散去了几分,百花香随之传来,带来了无数的生机活力,两边的无数鲜花似乎都鲜艳了起来,姹紫嫣红开遍,而华溪烟一身素淡立在花中,笑得颠倒众生。
一边白石砌成刻着飞龙走凤的影壁后边走出了几个人,当先两人中的一个,不可就是华溪烟刚刚口中唤的,弘成太子宁煊?
宁煊干笑几声,上前来道:“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昌延。”
华溪烟的目光从宁煊皮笑肉不笑的脸上移到了旁边一个男子的脸上,在他头顶雕刻着朱雀的王冠上停顿片刻,敛衽一礼:“原来是西陵太子殿下!”
“昌延长公主有礼!”有些中气不
足从而软糯了几分的声音传来,白玉的手伸上前将华溪烟虚扶了一把。
华溪烟对这位西陵太子的听闻并不多,倒不是因为她并不关心。而是这位太子在外界的传言本就不多,现今这点可怜的认知,还是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挖出来的。
西陵太子贺兰漓,性子怯懦,为人中庸,从不显于人前。由于和已经夭折的西陵二皇子乃是双生之子,所以从小体弱多病,基本上是养于深宫的类型。
而三皇子贺兰泽从小又是光芒大盛,早便将这位太子的光芒掩盖了过去,所以这位太子便更加吧为人所知,只不过西陵泽佑帝怜其生母,一直没有废立罢了。
本来以为这次天隆帝的寿宴贺兰泽来了就罢了,但是想不到,这位几乎很少出现在公共场合的太子殿下也来了。
宁煊为贺兰漓介绍了在场的众人,贺兰漓都十分有风度地一一招呼,没有半分一国太子高高在上的脾气,倒是更加让人刮目相看了不少。
“方才我瞧见八皇弟与云公子比试,倒是真让人大开眼界。”贺兰漓的瞳色很深,是一片漆黑,但是又亮的出奇,几乎叫人望进去便是一片光影绚烂,几乎一眼便可见底。
贺兰淏兀自捂着胸口,并未出言。
“不知道西陵太子一进来便看到这么一出好戏,觉得可是如何?”
贺兰漓看了一眼问话的宁熙,轻声一笑:“不瞒圣天五皇子,我八皇弟的本事着实出人意料。”
“不错,八皇子的武功实在是高。”宁熙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只是西陵太子一直在后边看着,就不怕云公子当真痛下杀手,将八皇子打死不成?”
见贺兰漓的脸色忽然间变得有些尴尬,宁熙十分无所谓的一笑:“我信口胡言,还望西陵太子不要介意才是,毕竟方才,如果出手的话,那也该是三皇子出手不是?”